肥皂有點滑 作品

第40章 祖母體內的猩紅長劍



 當然對於這個商隊也划算,因為他不來,這個商隊只會有一個結局,被困死在這裡。


 所以趙闊帶著沈宴上前取羊,心安理得。


 那些困住商隊的乾屍,在趙闊上前時,居然沒有半點反應。


 商隊的人這才驚訝地發現,這些不斷攻擊他們的乾屍在兩人出現時就停止了攻擊。


 嘶,是靈魂領域,至少是極高序章的傭兵才擁有的壓制畸變體的靈魂領域。


 這人的實力,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恐怕。


 沈宴其實也“看”到了,趙闊的身上的白色火焰,蔓延在了整個空間,讓周圍的一些不正常的東西凝固了,就像那些乾屍,真的就是乾屍,就那麼躺在那裡,和普通的被風乾的乾屍沒有任何區別。


 趙闊粗糙的手套牽著捆著四隻羊的繩子,打量了一番,然後道:“走了,跟上。”


 既然收了報酬,那麼自然要完成任務,這也是傭兵的一種規矩吧,雖然遵守這個規矩的傭兵,都是看情況行事。


 話很少,但商隊的人整個身體都是一震,商奇大吼道:“快,上車,跟上他們。”


 如果……如果順利的話,他們應該是得救了。


 這可是那位未知安排下的指引,商奇心道,他居然遇到了這麼離奇的詭秘事件。


 倒是趙闊突然停了一下腳步,然後走向乾屍中,撿起一具戴著個綠寶石的半截屍體,應該是那具祖母。


 沈宴以為趙闊只是去取那枚戒指,傭兵的財富一部分就是這麼來的,這沒什麼,但趙闊將那半截屍體也一起帶回來了。


 一邊向外面走,趙闊一邊小聲道:“無論什麼職業,只有不停的熟練和熟悉對應的技能,才能晉升下一序章。”


 “作為屍語者,你需要一具不錯的屍體練習你的“技巧”。”


 沈宴懂,就跟刷技能熟練度一樣。


 而老巫師烏瑟爾那手臂,沈宴都不知道它是個屍體還是個什麼,但太容易交流了,不適合用來讓他熟悉屍語者。


 沈宴心道,祖母就祖母吧,雖然只有半截,長得也恐怖了一些。


 趙闊和沈宴二人,就那麼走出了風沙籠罩之地。


 跟在後面的商隊的眾人,面面相覷,他們如何也離不開的困地,居然這麼輕易地就出來了。


 當然他們心中也清楚,憑藉他們,肯定還是得被困在那裡。


 沈宴接過牽羊的繩子,牽上卡車,趙闊上了駕駛室,直接啟動,開走了。


 沈宴一愣,問道:“不給他們帶路嗎?”


 “他”好歹回應了那老商人的訴求,還取到了祭品,可別事兒沒辦成,還是讓這些人死在了沙漠。


 趙闊:“他們是一個經驗不錯的商隊,車上的食物也還有一些,只要能看見星辰,就能辨別方向。”


 沈宴這才放心,這樣也好,讓對方分辨不出自己和趙闊的身份。


 趙闊:“你還沒說你怎麼知道有人困在這裡,還知道具體的報酬?”


 沈宴:“就聽城裡的人說的唄,那些人特別八卦。”


 趙闊嘿了一聲:“胡扯。”


 沈宴趕緊轉移話題:“我去餵羊喝一點水,可別死路上了。”


 此時,商奇他們的車隊也根據辨別出來的方向在前進。


 “商老爹,你是在哪找來的人啊?”


 “我就說商老爹為什麼老讓我照顧好羊,我還一直迷糊呢。”


 “那人實力有些恐怖啊,你們說是不是,那些乾屍居然突然就不動了。”


 “商老爹?商老爹?”


 商奇回過神,一臉的神秘:“問那麼多幹什麼,你家老爹走南闖北,總有些你們不知道的關係。”


 有人道:“不對啊,再厲害的關係,你也得將消息傳出去才行,我們被困在裡面,根本接觸不到任何人。”


 商奇心道,自然是接觸不到任何人,因為他接觸到的根本不是人。


 不過,這些小子怎麼回事,隊伍越來越不好帶了,還亂問問題,這不是趕著送死。


 商奇心中其實也有些忐忑,雖然脫困了,但未知象徵的是厄運和災難,他只是付出了四隻羊就可以了?


 現在想想他在那未知之地如同夢一般的遭遇,還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了,以那三個傭兵之城的人的說法,只要有舊日文獻,還能聆聽那位未知的真理和啟示?


 還有,他此去傭兵之城,該不會真能見到那三個傭兵之城的人吧?


 怎麼感覺和他聽說的那些預見未知的故事和詩歌有些不一樣,預見未知,好像並不一定會死,還能……特別的幸運的獲得垂青。


 想一想都覺得太離譜了。


 商奇心道,應該就是人生中,一次無法說出口的離奇的遭遇吧,或許還有更多的傭兵也有他這樣的遭遇,只不過,不能說出口罷了,


 他覺得,一但說出口,所謂的幸運,真的就變成厄運和災難了。


 他應該慶幸,以後時不時應該也會想起這離奇的經歷。


 “商老爹,你倒是給我們說說,那個厲害的傭兵到底是誰啊?”


 商奇一臉神秘,他哪裡知道。


 沈宴和趙闊的速度要比商奇他們的商隊快很多,又兩天就回到了傭兵之城。


 四隻羊狀態好了很多,為何?


 因為沈宴偷偷將自己的麥餅掰給了羊吃。


 所以,才到城門口,沈宴就跳下了車,跑到面鋪:“快快快,包子給我來兩個,粥也來一碗。”


 什麼快來什麼,他等不及了。


 蝗崽趕緊夾了兩包子端過來:“沈宴,你這兩天和指揮官去哪了?”


 怎麼一回來,就跟餓死鬼一樣。


 沈宴邊啃包子邊喝粥:“你們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等吃了兩口,這才慢嚼細嚥了起來,然後看看鋪子上的生意:“我們的新菜品賣得不錯啊。”


 蝗崽眼睛都笑眯了:“越來越多的上城區的人來我們這嘗試我們的新菜了。”


 “這才幾天而已,董大嬸說,在等一段時間,生意能更好。”


 “一開始還有人說我們的新菜賣太貴,哼,也不看看現在肉多貴,姜宇還跟他們說,要是不好吃,都不用他們動手,自己就將碗砸了。”


 “然後,嘗過我們新菜的人,這兩天好多回頭客呢,都說好吃到不行。”


 蝗崽一說起鋪子上的生意,就嘰嘰喳喳的能說好久。


 筍子幾個孩子也圍了過來,一個勁點頭。


 “還有人想看我們的湯為什麼那麼好喝,董大嬸每次都將湯鍋捂得死死的,誰也別想偷看。”


 其實現在的生意還是以酸菜面和素菜包子為主,消費習慣的培養本就需要一些時間。


 沈宴聽著幾個小孩的叨叨,大概也瞭解了現在鋪子上的情況,一切穩中有進。


 等沈宴吃完飯,準備給趙闊也帶點包子回去,麥餅著實讓人落淚。


 蝗崽等幾天沒見到沈宴,也跟著沈宴跑。


 沈宴心道,讓他們回去看看家裡的新成員也好,喜悅嘛,自然要分享才會加倍,哈哈。


 等回到倉庫,那隻手臂依舊在那裡曬太陽。


 蝗崽等第一眼就看到了“新成員”,躺在角落的半截祖母的屍體。


 沈宴咳嗽了一聲:“這個……也算。”


 也忒嚇人了,貿然一看,牆角一老婦乾屍,還只有半截。


 但虎豹傭兵團的人對這樣的畫面似乎特別的習以為常,估計是從小就見多識廣吧,比如一條手臂沒事就掛窗口晃來晃去,也沒人覺得有什麼。


 筍子最先發現另外一個角落似乎有什麼不對勁,歪著腦袋,跺著步伐去看了一眼。


 然後,就是喜悅的尖叫聲。


 “是羊!”


 “哈哈哈,是羊!”


 現在的羊有些瘦,無法擠奶,趙闊已經弄了些野菜在給它們吃,沒辦法,今天根本沒有準備草料。


 接下來的時間,全是幾個孩子高興得停不下來的聲音。


 小孩子對這些東西本就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再說,羊可比一般的寵物有價值多了。


 哪怕到了晚上,虎豹傭兵團的其他人回來了,也驚訝了好久。


 這牲口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他們傭兵團居然開始養羊了。


 生活似乎肉眼可見的正在一點一點變好。


 按理,沈宴應該是抓緊時間跟烏瑟爾學習語言和文字,用祖母的屍體練習屍語者的本事,但這兩天在沙漠的奔波著實有些疲憊。


 夜晚,沈宴想著,也不知道商隊的人有沒有平安走出沙漠。


 ……


 商奇的隊伍,有了方向,黃沙也沒那麼大了。


 所以他們已經遠遠地看到了傭兵之城的模樣,這實在太鼓舞人心了,或許明天他們就能到達那裡。


 商奇也鬆了一口氣,這兩天他還一直擔心會不會有什麼更可怕的厄運和災難降臨。


 結果,一路平安。


 就是吧,那離奇的經歷,已經成為了一場夢,但夢未必就這麼結束了,因為他馬上就要到傭兵之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能見到那未知之地曾經看到過三個人。


 畢竟擁有同樣的經歷,明明是陌生人,但就是感覺有什麼不一樣 ,就像多了一股無形的羈絆。


 而沈宴,原本是打算進幻境看看商奇他們的隊伍如何了,但才躺在床上,一股悲哀的氣息一直環繞著他,怎麼也安靜不下來。


 是聲音,屍體的聲音,讓他處於這種悲哀的氣氛中。


 沈宴猶豫著,走向窗臺,藉助窗臺上煤油燈的光看向外面的一個角落。


 那裡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把椅子,一個半截的老婦人正坐在椅子上,安詳,悲哀,寂靜,但沈宴卻能聽到屍體的聲音。


 除了悲哀,還有痛苦,就像在遭受什麼痛苦的刑法一樣。


 沈宴揉了揉太陽穴,他這靈感過高,太容易和屍體共情了。


 那個角落,有一點反光的綠點,應該是祖母屍體的手指上的戒指,但除了那點綠光,又有一些腥紅的東西在燈光下若隱若現,如果不是燈光,還看不到這樣的反光。


 沈宴想了想,對倉庫裡面的趙闊說了一聲:“我去看看祖母的屍體,我好像感受到了一些什麼。”


 當然,他這是怕遇到危險。


 然後提起煤油燈,走了出去。


 搖曳的燈光照耀在椅子上的祖母,在黑夜中多少有些讓人心裡發涼。


 那綠點的確是那枚戒指的反光,但那猩紅之色,像是什麼金屬。


 沈宴將燈提近一點,這才發現那猩紅是一把劍的劍柄,就那麼隱藏在祖母乾枯的屍皮裡面。


 這具屍體的下半截像是被什麼鈍器斬去,並不規則,所以應該不是劍傷。


 那麼這柄猩紅的長劍,是死者在臨死前,故意藏在身體裡面,為的是不讓兇手,或者其他人發現?


 沈宴十分驚訝自己的發現,居然是這麼離奇的藏劍方式,所以這具屍體發出的聲音才如此的痛苦?


 沈宴想了想,伸手握住劍柄,將這柄奇怪的劍從祖母的乾屍裡面抽出來。


 隨著劍身慢慢抽出,祖母臉上,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那笑容在沈宴眼中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