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 晨間運動
薄越背對著他,輕勾了下嘴角,應了聲。
沈策西挺喜歡他這個勁兒:“信不過我?”
“信。”薄越說,“我說了,你說的我都信,你說老李自作主張把車開走,我都信了——”
“操。”沈策西面色一變。
薄越身後一陣力道襲來,他被壓著躺在了床上,扯到了手上的傷,他低低悶哼了聲,抬眸看向沈策西,沈策西一時間都分不出他那話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
床頭燈照到牆壁上的影子晃悠。
沈策西盯了他好一會兒,鬆開他:“行了,睡覺。”
他頓了頓,說:“就在這兒睡。”
那個話題到此為止。
床頭燈被沈策西“啪”的一下關了,薄越無聲笑了下。
倒不是真介意沈策西跟宣鴻哲聊那麼會兒,沈策西希望他介意,他也可以介意一下。沈策西和宣鴻哲之間的關係,有心觀察都能看出點兒,傳聞聽起來是沈策西糾纏宣鴻哲,但看起來,宣鴻哲似乎才是主動的那一個。
至於為什麼——從查到的那點事兒來看,薄越不覺得是單純的喜歡。
身旁一陣溫熱的體溫蹭過來,胳膊肘搭在了他身上,薄越閉上的眼動了動,沒睜眼,幾分鐘後,身旁的人又捱過來了些。
大床上睡上兩人顯出了幾分擁擠。
薄越睜開了眼。
“你這床太小了。” 沈策西說。
要不乾脆睡他身上得了。
薄越側過身,手臂搭在了他腰間。
沈策西沒再挪了。
-
醫院外的天空總是灰沉沉的,在醫院後面有一片池塘,池塘上漂浮著荷葉,一到夏天,池塘裡零星幾朵的荷花就會綻放。
池塘邊上,男人背影削瘦,坐在一架輪椅上,他身旁有一道模糊的人影,他緊握著輪椅扶手,一雙眸子陰鷙,裡頭不見半點光。
他們似發生了爭吵,在吵什麼,薄越聽不太清,只見沒一會兒,那道人影推了一下男人的輪椅,在輪椅差點跌落時,又握住了他輪椅的扶手。
男人彷彿要把輪椅捏碎,額角青筋鼓動,而他身後的人影彎下腰,溫潤說著話,男人眸中一道癲狂的狠色劃過,拽住了他的頭髮。
輪椅失控的朝荷塘裡而去。
撲通——
兩人沉悶的落水聲,人影氣急敗壞的罵聲,還有男人下沉的身體,那雙不見光輝的眸子彷彿沉澱了下去,睜著眼,看著自己下沉。
薄越倏地睜開眼。
窗外天亮了,昨晚睡前抱在一塊的人,半夜裡可能被空調熱著了,到了早上,兩人一人睡在一頭,薄越坐起身,摁了摁額角,被褥從身上滑落。
是夢。
沈策西在那本小說裡的結局。
斷了腿的天之驕子,一輩子只能坐上輪椅,對他打擊有多大,可想而知。
原著書寫的他的結局,是他受不了自身前後的落差,自殺了。
他偏過頭,看向一旁睡得正熟的沈策西,視線一寸寸往下,他輕輕掀開了被子,絲綢睡袍經過一晚上的折騰,往上捲縮了到了大腿的地方。
薄越指尖搭在了那塊皮膚上。
溫熱而有力的。
按照“劇情” 發展,沈策西應該在宣鴻哲訂婚後,和他結下仇怨,後面糾葛不清,但從一開始,沈策西的注意力被薄越分散了,到了現在,那所謂的劇情,也完全偏離了軌道。
薄越想事情,手也沒挪開。
沈策西醒了。
在薄越掀開被子坐起來那會兒就醒了,還沒回神,薄越就掀了他被子。
沈策西無端想起了孟之武跟他說的什麼叫醒服務,但偏偏薄越跟故意磨人一樣兒,不給個痛快,碰到他腿,又不往上繼續碰。
男人早上本就有點敏感。
點了一把火,那手又拿開了。
沈策西晨起沙啞的聲音響起:“起這麼早?”
“嗯。”薄越把被子給他蓋上,“你接著睡吧。”
“你等會有事兒?”沈策西惺忪的眸子看向他。
“沒事。”薄越說,“只是習慣早起運動鍛鍊。”
沈策西哼笑一聲,“是嗎,這習慣挺不錯。”
他手臂一伸,指尖碰到了薄越扣在被子上的手,薄越抬了下眼,沈策西半闔著眼,懶洋洋的說,他偶爾也有晨起運動的習慣。
“哦?”薄越輕笑著俯身,發出邀請,“那要一起嗎?”
……
“嗬……哈……”
早晨外邊瀰漫著霧氣,空氣中泛著涼意,路上沒什麼人,兩邊的樹偶爾發出簌簌聲,沈策西喘著氣,和薄越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跑著。
一身邪火再怎麼旺,這一遭都被風給吹散了,吹得清心寡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