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渡寒塘 作品

132. 孢子記憶(16)(一更+二更+20.8w……

 而如果他們討論的是有關於新都城,有關於自己的家眷如何隨遷,遷都至南蠻怎樣荒唐之類的話題,那麼這個祭祀的時間就是在第三件大事之後。

 而祭祀上面出現的或者是沒有出現的人物,可以根據他們的生平,死於多少多少年,或者在什麼時候被貶離京,推測出比較精準的時間線,判斷出這場祭祀的具體時間。

 “你以為我叫歷史學家是為了什麼”正在吃早餐的白燼述甩了他一眼,“不就是為了判斷出這場祭祀的時間嗎”

 那三個回到了一千多年前的人歷史學家實際上並不是穿越,用一個比較準確的詞語來說,他們只是窺得了那場祭祀的一角,作為一個不能加入只能旁觀的遊魂見證了整場祭祀。

 而就是這一眼,似乎讓他們看見了什麼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於是陷入了瘋狂。

 “他們說的話裡面包含著許多我不能理解的名詞和人名,非常混亂,聽不出來他們到底看見了什麼經歷了什麼,但是隱隱約約能從這些語言中察覺到,他們似乎看見了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

 “不能接受祭祀上出現了神話生物”管紅雁問道。

 “嗯不是,”白燼述想了想,“我想想怎麼形容。”

 這種不能接受,指的並不是看見了人類理智不能接受的克系生物。

 他們似乎是看見了一些讓他們信念崩塌的東西。

 白燼述看著手裡的茶葉蛋沉思了幾分鐘,努力想象了一下要怎麼描述,才能讓管紅雁他們理解這種信念崩塌。

 “類比起來大概是”他想了想,“類似於意大利人看見了菠蘿披薩,華國人看見了草莓麻婆豆腐,廣東人看見了咖啡腸粉這樣。”

 魯長風抽抽嘴角。

 “那確實挺不能接受的,”他委婉道,“我看見可能也會崩潰。”

 在這種情況被趁虛而入一點也不冤。

 好崩潰。

 一下子就理解了這人的崩潰了呢。

 我的信念也崩塌了。

 非常差食物,恨來自基金會。

 別說,你要是給我在看咖啡腸粉的時候忽然冒出來一個克系生物,我也會san check大失敗的。

 這誰能受得了,我受不了。

 創死所有吃草莓麻婆豆腐的人,我把你們豆沙了

 作為歷史學家,他們在裡面發現的不能接受的東西肯定不會是咖啡腸粉這麼簡單,但是想來也只會是和歷史有關係的內容。

 那三個考古隊員靈感太高,在看見壁畫的一瞬間就進入了一千多年前的一段祭祀典禮幻影中,在裡面目睹了一些自己不能接受的事情發生,信念發生了崩塌。正巧又在這個時候,他們的理智搖搖欲墜,san check中check到了最壞的結果,於是導致了他們無法從千年前的那個環境中出來,語言體系遭到了翻天覆地的破壞,理智也陷入了臨時瘋狂。

 “定愍帝”白燼述在嘴裡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他在進入桃花源之前也是惡補過一陣子古代各種常識的,“為什麼這個皇帝的諡號會是愍”

 在國逢難曰愍、民折傷曰愍、在國連憂曰愍、出禍亂方作曰愍。

 這是個平諡。

 “按照常理來說,一個皇帝在位期間,一直勞民傷財舉辦這種大型祭祀、不顧國內情況無故攻打南蠻部落。甚至還從千年古都陝省遷都到了南蠻區域、這樣一個荒唐的皇帝,諡號為什麼會是平諡”

 這樣的一個皇帝,不應該獲得是一個惡諡嗎

 “可能是因為那個國師,”馬埃特隆會中剛才說話的那個成員解釋道,“我們調查的時候發現,這個世界中的學術界對於這個皇帝的諡號也存在爭議,“但是大部分對於這個諡號的解釋是,一來定愍帝當初即位的時候確實是廉政過幾年時間的,事情是從那個國師忽然出現之後變得不對勁的,所以愍字應該也有取臣子飾言愍主,結果使君主陷入禍亂的境地的意思。”

 “還有就是定愍帝即位期間確實死了很多人,”這人繼續說道,“定朝期間皇權實際上並不是完全握在皇帝手中的,朝中士族門閥很多,光說定愍帝即位初期,很多高門大戶的幾朝元老就在這幾年裡紛紛去世。所以也有一些理論說,他早年的廉政實際上只是由於皇權不穩所以才採取的措施,等到朝中和世家中有地位的人全部都去世,那些世家手中的權力逐漸被收回,定愍帝也就原形畢露了。”

 “還有就是他有個大孝子。”嶽閃補充道。

 “他兒子,特別孝,孝死我了,”他翹著二郎腿補充道,“這人在位的時候荒唐的不得了,最後一死了之之後,他兒子居然還給他辦了一個特別大的祭祀典禮。”

 “在歷史上,這個祭祀典禮辦的非常莫名其妙,而且之前定愍帝的祭祀都是記載在史實中的,詳細到包括了地址參會人員還有當天天氣什麼之類亂七八糟的,現在還能找到每場大小祭祀的參會人員,所以我們才想要定位那個壁畫上面繪製的是哪一場。”

 馬埃特隆會的那個成員接道“但是最後新帝辦的這個祭祀典禮什麼都沒有記,在這次發掘出那個祭祀遺址的時候,整個學術界都不知道這個祭祀是在什麼時候辦的,是為什麼辦的。最後只能把這個歸咎為新帝礙於孝道,在定愍帝死後還遵循了他的遺願,為他辦了一場大祭祀,但是由於定愍帝在位期間多次祭祀,本來就夠勞民傷財引得民眾怨聲載道,所以這個新帝也不敢說是為了先帝辦的,也就沒有往記錄裡面記。”

 “給先帝定諡號總得新帝同意吧,”嶽閃攤攤手,“所以學術界最後得出來的結論是這個平諡是他兒子授意的結果。”

 “歷史上,對於定愍帝的名聲一直都是無可爭議的昏君,但這人到頭居然還混了一個平諡,不得不說養個好兒子的必要性,”嶽閃感嘆道,“要是他兒子活久點,說不定就能把定朝盤活了呢。”

 “他兒子短命”白燼述挑眉。

 “他兒子孫子重孫子都短命,他死後定朝就三世而亡了,如果站在比較學術的角度上,是因為那個時候定朝本來就被他敗的挺殘破的了,他兒子孫子重孫子三個都是難得的明君,都是累死的。”

 “那不太學術的角度呢”管紅雁問。

 “不太學術的角度就是定朝皇室被詛咒了唄,”嶽閃攤手,“那個國師,什麼來歷都沒有,憑空出現的一樣,傳說他一直要求定愍帝遷都就是因為他其實是個南蠻出身的巫師,出山是為了借當時定朝的氣運,定愍帝遷走了國都,龍脈就空置了,定朝就三世而亡了。”

 “而且定朝的社會風氣也在遷都之後變得很奇怪,”那個成員補充道,“社會上開始大量流行各種放浪形骸的習俗,然後世家子弟也開始以誰更荒唐為攀比內容,雖然有那三個皇帝拉著,但整個定朝還是無可挽回地墜入了深淵,可以說從定愍帝忽然開始祭祀的一瞬間開始,整個定朝就進入了倒計時中。”

 “所以現在其實普羅大眾更加認可一點的解釋,反倒是定愍帝遷走了皇都,空置了龍脈,而不是從學術角度上講的那些非常複雜的原因。”

 確實是不怎麼科學的角度。

 白燼述摸著下巴想了想“按照你們這個說法來說,這個皇帝存在很大問題啊。”

 到底是在祭祀上面看見了什麼東西,才能讓這些考古隊員的信念都崩塌

 總不能是這個歷史上著名的昏君實際上其實是個克系生物吧

 白燼述吃完最後一個雞蛋糕,拍了拍手上的殘渣,看向雲廣的方向“聯繫到歷史學家了嗎”

 雲廣點點頭“雲嶺去找滇南市內大學城裡面歷史系的專家了,不過你的要求不太好找,對於克系一無所知的歷史學家太少了,雲嶺說他們這種學者,不管信不信,多少都會發現一點世界另一面的痕跡的,如果知道的太多,就會有直接陷入瘋狂的危險。”

 想要找一個專業知識過硬還必須得對克繫世界一無所知的專家,聽起來就像是招保潔阿姨不要阿姨一樣奇怪。

 “華斯伯呢”白燼述往後看了看。

 “華斯伯親自去學校裡面接人了,”雲廣說道,“我跟雲嶺說我們要人要的比較近,所以越快越好,雲嶺最遲下午就能把人送過來。”

 他們還有一個早上的時間。

 馬埃特隆會他們在那個考古現場調查的時候,進入考古工地時就造成過一次塌方,按照那個一直在監視他們的東西作風,他會這麼做,一定是因為那個陵墓中存在著非常關鍵的線索。

 所以對於這一組的調查,只要不表現出他們要重新回到考古工地現場一類的傾向,他們在對方看來就一定是在真相的邊緣徘徊。

 至於這三個說著古漢語的考古隊員,他們已經瘋了,說出來的話也不重要。

 真的是如此嗎

 白燼述挑挑眉毛,從醫生辦公室中要來了一份紙筆,重新帶著這兩樣東西進入了那三個考古隊員的房間,等到中午出來的時候,他的手上出現了一份寫滿了字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