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渡寒塘 作品

第20章 第一醫院(19)

 他一副嘆息的表情:“人走到絕路上,什麼方法都沒轍的時候,再離譜的事情也會去嘗試的。他家女兒請了個長假,坐火車不知道去了哪裡的山裡面,親自把那個神像請回了家。”

 白燼述眼神一亮。

 那個神龕。

 在他所掌握的規則裡,屬於神龕的規則一直沒有出現任何線索,這是他第一次在別人口中聽到過有關於這個神龕的話題。

 “您有看見那神像長什麼樣嗎?”他看向下棋大爺問道。

 “那我哪看得見啊,”大爺一攤手,“他們一家人把神像供在家裡,搬家的時候都用紅布蓋的嚴嚴實實的,這我要看得見才有鬼了。”

 “不過你們不知道,他家兒子就是拜這個神像拜的腦子不清楚的,”他看了一眼方醫生,“本地人都知道,當初警察接到報警一推開門,迎面就是滿地的血。”

 “他兒子躺在一圈蠟燭中間,屍體都已經僵了,那一圈紅燭圍著他還沒有燃到底,閃著橙色的光,開門的警察嚇的都退後了好幾步。”

 簡直是能稱得上是都市怪談的恐怖級別。

 也就是當時網絡不發達,不然這事絕對會成為某些論壇上的熱門帖子。

 【媽耶……這既視感。】

 【怎麼感覺都是一種獻祭了。】

 【感覺已經可以用作怪談故事的開頭了。】

 【前面的,這本來就是個怪談故事的開頭啊!】

 “這……”長髮青年皺起眉頭,“他別是信了什麼邪.教吧?”

 “肯定啊,哪有這樣的,”下棋大爺搖搖頭,“在後面出了這個醫生越來越像死去的那家兒子這檔子事,我都跟我們家裡人說,他兒子絕對是信了□□腦子不清醒了,知道自己活不久,所以選了個良辰吉日自殺,想要附到別人身上去。”下棋大爺越說越玄乎,“正好這個誤診的醫生毀了他全家,他也就俯身到了這個醫生身上,要毀了他全家。”

 “再後來就是這家人全部都搬走了,”這下棋大爺把話題扯的這麼遠,居然還能正回來,“他家搬走以後,那房子就邪了門似的,搬進來的人都倒了大黴,不是丟了工作就是得了重病,還有幾個甚至命都差點沒了,後面沒人敢住了,那房子就空那了,房產中介每年就騙你們這樣外地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年輕。”

 “我們鄰里鄰外的看著不對勁也走的走,搬的搬,我在這住了這麼多年了也捨不得走,乾脆賣了那套房子買了對面小區,現在每天下下棋不也挺好。”

 “叔,你可真是救了我們三個的命了。”魯長風在旁邊半神半假感嘆道,“要不是你,我們還不知道要怎麼辦呢。”

 “小事小事,”下棋大爺揮揮手,一副瀟灑模樣,“反正租其他什麼房子都可以,聽我一句勸,千萬不要租對面,那個房子太兇,誰進去都鎮不住。”

 “好,我們一定聽您的勸。”白燼述站起身來笑道,“真是麻煩了。”

 他帶著兩人走出這個小區,把整個故事理了理。

 二十幾年前,有個患者被誤診為癌症,求醫無門之後拜了不知道哪裡的邪神,自知時日無多準備自殺附身,去到別人的身體上延續自己的生命。

 誰知自殺之後家人不敢置信,找了法醫解剖,才知道原來他根本沒有得癌症。家人鬧上醫院,索求賠償失敗。於是死者頭七那晚醫院連連出事,誤診了癌症的醫生心中有愧,前來奉養患者的父母,沒想到正中他計劃,被患者附身,同樣家庭破裂。

 此後,一家人住的房子變成凶宅,第一醫院的住院部也變成了一個詭異的去處。

 “方少寧,”長髮青年忽然轉頭看向方醫生,“我一直很疑惑,為什麼第一醫院其他大樓都看起來那麼現代化,反而只有住院部是一副八十年代的陳舊模樣。”

 方醫生想了想:“醫院重建是醫改之後的事情了,醫改之後第一醫院有錢了,就開始推舊樓建新樓,但因為住院部床位向來超載,不能貿然停診,患者也不方便移,又沒有新的地能建棟新大樓,所以到了最後住院部重建不了了之,只有它是最舊的。”

 幾人說話間,已經又回到了第一醫院大門口。

 再看這個醫院,門口忙忙碌碌的患者們,還有嶄新氣派的大樓們都有了新的感受。

 而在一片氣派新樓背後格格不入的住院部,正散發著一股森森的鬼氣,等待吞噬著進入的每一個人。

 邊說邊走,幾人來到住院部門前,正好撞上了無頭蒼蠅似的鄭芸芸。

 “奧哥,”她一看見白燼述像是看見了救星,看來昨晚的經歷確實讓她對白燼述的依賴加強了不少,“莓心不見了!”

 劉莓心現在已經是個時刻會犯癲癇的精神病患者了,怎麼會莫名其妙不見?

 “我……”鄭芸芸看見站在斯卡奧旁邊一副施施然姿態的陳飛,口中的話卡了卡殼,才順暢地繼續說下去,“我早上去食堂之前,她還好端端在床上睡覺,等給她帶了早餐回去之後,莓心就不見了。”

 “我以為她只是醒來了之後到處走走,但我找遍了整個住院部都沒看見她人。”鄭芸芸額頭上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看來真的是找了很久。

 “你其他地方找了嗎?”白燼述開口。

 “門診部找了,”鄭芸芸回答的很快,“我害怕她是精神病發作想要回昨晚那個地方,特地跑去了檢查科室看了一眼。”

 但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得到了什麼結果可想而知。

 她這人膽子不算大,但也會在劉莓心害怕時挺身而出當定心丸,責任感不算高,但也會在劉莓心失蹤之後急匆匆的到處尋找,實在是一個有著超乎尋常韌性的女孩子。

 魯長風在心裡暗歎一口氣,聽了斯卡奧規則分析的他這時候感覺劉莓心此時多半是凶多吉少。

 “小鄭妹子,你回憶一下,”他出聲道,“你昨晚帶劉莓心回去的時候,她左手的住院手環還在嗎?”

 “住院手環……”鄭芸芸看起來是真的很信任他們,也不問到底為什麼,立馬就開始回憶起來,“我不記得了,可能藏在袖子裡,也可能不見了,昨晚我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她半咬著嘴唇思考半晌:“這很重要嗎?

 魯長風詢問的眼神看向白燼述。

 “很重要,”長髮青年淡淡點了點頭,“你做好準備。”

 他沒明說是什麼準備,但話語中的意思已經是顯而易見。

 在除去被他劃分進自己人範疇內的那些人後,其餘隊員的死活其實對他來說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