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隻喵 作品

第19章 第 19 章

 簪子呢。耳朵裡嗡嗡直響。簪子呢。

 簪子,在元貞手裡。

 她貼身常用的東西,在別的男人手裡,若是被計延宗發現……

 身體發著抖,牙齒打著戰,臉上貼著計延宗溫熱的手,聽見他涼涼的聲音湊在耳邊:“簌簌,你的簪子呢?”

 呼吸撲在耳朵上,黏膩,噁心,想吐。明雪霽聞到淡淡的佛手香氣,那是明素心慣用的香,白檀香混著阿膠製成,窨幹了製成衿纓戴在胸前,留香清雅但並不持久。他們在一起待了多久,就連這麼容易消失的香氣,都染在他手上不曾散去。

 而她,卻在為一支簪子怕得要死,滿心裡想的都是清白,名聲。

 什麼清白,什麼名聲。眼前彷彿看見含著嘲諷的笑,聽見那鄙夷不屑的一聲,狗屁。

 狗屁。明雪霽張張嘴,喑啞著聲音:“丟了。”

 “丟了?”呼吸低下來,沿著脖頸流連,計延宗用鼻尖蹭了蹭凹下的鎖骨,“怎麼會弄丟了?”

 她那麼節儉,莫說一支銀簪,就算是一根木頭簪子,弄丟了都要心疼好幾天,又怎麼會一個字也不曾提過。

 “在山洞那次,我用簪子挑腳上的刺,後來你跟素心……”想不出謊話,也只能橫著心說出實話,只把最後那段瞞下,“我太慌張,出來時就找不到了。”

 計延宗抬頭,手依舊捧著她的臉,思忖著這話有幾分真假。拇指點著嘴唇,像成熟柔軟的莓果,輕輕一碰,便有汁水,便下意識地揉過來,揉過去:“孟元找你做什麼?”

 “找我……”見她突然頓住,驚訝疑惑,微張著嘴唇,像紅豔豔的果子。

 計延宗低著頭看她。從前在梧州他曾見過父親審案,並不會一直抓著某件事問,而是突然跳到另件事上,讓人猝不及防,一下子便失了鎮定。就像,眼下的她。

 那樣迷茫慌亂,又開始微微發著抖,老半天才囁嚅著說道:“阿元,阿元說的,我都沒怎麼聽見。”

 沒聽見麼,又怎麼會沒聽見,這麼一間屋三個人,面對面說話,怎麼可能聽不見。拇指點著嘴唇,揉過來,揉過去:“可母親並不是這麼說的。”

 審問犯人,通常都要分開,使之不能串供,然後再將兩方的說法核對比較,找出矛盾破綻,逐個擊破。計延宗不急不慢說著:“母親說孟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