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輪吹夢 作品

84. 登頂之路20 誘捕。

 和程揚殷九辭兩個三階進化者比起來,李慕玉無疑是一個更容易下手的對象,表面上看起來,畢竟那人不可能知道李慕玉的實際身份。

 李慕玉無法回答,只能同樣咳嗽了一聲,表示收到。

 船上的三人束手束腳,海里的三人可就隨意多了,風棲盯上了剛剛路過的一群發光的魚,白元槐開始研究珊瑚。

 “時哥,你說那傢伙什麼時候會憋不住?”白元槐說,“我們之前很少深潛,水下訓練一般要花七八個小時,如果那人已經跟著我們很久了,那他應該能摸清這個規律,趕在這期間就動手吧?”

 七八個小時,這個時間對他們來說顯然太久了,潛水氧氣瓶最多夠人在淺水區呼吸兩個小時左右,他們此時在六百米深的水下,氧氣的消耗量只會更大。

 “沒事。”時寒黎平靜地說,“墮神黨留下了很多遺產,我們有的換。”

 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讓她說出來莫名有些好笑,這大概就是一貫認真的人突然說出個冷笑話,有了種冷麵笑匠的感覺。

 風棲被逗笑了,但還是仔細地考慮了一下這個問題,說:“如果是正常的潛水,我們潛這麼長時間反而會引起懷疑,阿黎,如果一個半小時後他還是沒有動作,我們就開始上浮吧,現在大家都知道了有敵人,會多加小心的,還會有機會。”

 時寒黎嗯了一聲,她的確沒有想過要一直在水裡待上七八個小時,現在該感到緊張和糾結的人不是她,當她發現對方蹤跡的時候,獵手和獵物的位置就發生了對調,現在她

才是獵手,在黑暗中注視著獵物在難逢的機會下掙扎。

 在這種深度的水下再做什麼訓練是不明智的,周圍一片漆黑,一旦走遠不知道會遇見什麼危險的東西,時寒黎就沒有要求兩人做什麼,等待的時間很無聊,他們就開始熱烈地討論起了男人的身份以及特殊能力可能是什麼。

 “如果他這樣都能跟上來,我覺得一個水下能力是少不了的,也許是在水裡呼吸,也許是乾脆變成魚!”白元槐興致勃勃地說,“如果是變成魚的話,那我們現在周圍路過的每一條魚可能都是他,哇塞,想想就刺激。”

 “既然都往這個方向想了,為什麼不猜他會變成海水本身呢?”風棲腦洞更大,“他連隱身都能做到,如果他能把自己分解成水分子,把自己融入大海,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到目的地之後再把自己合成起來,是不是更刺激了?”

 “你這不是刺激,是嚇人。”白元槐說,“腦洞可以接地氣,但是不要接地府,如果人能分解成分子再把自己合起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他能夠化身成世間萬物!那人類的身份真是配不上他了,他能千變萬化,身外化身,世界上所有東西都有可能是他……等等,不對啊,你個高材生怎麼會沒想到這個?你是不是在故意耍我!”

 風棲無辜地說:“這不是都在猜嘛,既然是無責任猜測,還那麼講科學幹什麼。”

 “你說的好有道理,讓我很想打你。”白元槐說,“猜也要講究基本法,你這完全沒有可能,排除。”

 風棲發出快樂的笑聲。

 不過白元槐突兀地沉默下去,風棲以為他生氣了,又軟聲軟語地說:“我真沒想耍你,就是瞎扯,阿槐不要生氣。”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突然想到……那個瘋子男的在末世之前應該也是一個正常的普通人吧,他可能和我一樣,拿著一份工資,為一個老闆幹活,每天最大的煩惱的就是吃什麼……看他的年紀,也許還會有個老婆孩子什麼的。”白元槐的聲音低沉下來,“其實我從那天遇到他的時候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了,阿棲你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在鮮花和掌聲中長大的孩子應該不會理解我這種感覺……就是怪矯情的,那天見到那個男人,我忽然產生了很強的代入感。”

 風棲說:“阿槐……”

 “你別誤會,我不是在怪你們啦,他一看就是個瘋子,想殺他是完全沒錯的。”白元槐笑著說,“就是,我作為一個普通人突然理解了另一個普通人的極端選擇而已,畢竟我和他也沒有什麼不同,就是那種不高尚也沒什麼門路的普通人,末世來臨後我運氣太好了,好到我還沒來得及面臨他那種選擇,就被地下城和時哥給救了,但是如果沒有他們呢?如果我覺醒了他那種特殊能力,我能保證自己不會變成他那樣嗎?我不知道,阿棲,也不怕你笑話,我就算變成二階進化者了,我的心態也還是那個汲汲營營的小市民,不是隻有實力普通才叫普通人,我這種人就算變得再強,其實也還是普通人罷了。”

 風棲沒有說話,時寒黎獨自飄在一邊,白元槐看不見她的臉色,話既然已經說到這裡,他乾脆就繼續說了去。

 “人和人真的是不同的,我現在能和你們看起來打成一片,是因為你們在向下兼容,看看你們都是些什麼人中龍鳳啊,要是在末世之前,打死我也不相信有朝一日我能和你們這些人成為夥伴,現在發生了,不是我牛逼,而是我幸運,以及你們好心,而那個男人可能是因為不夠幸運才變成這樣,又或者是他性格本來就這樣,只是末世放大了他這方面……說實話我不知道,我甚至不夠了解我自己,在那個選擇沒有到來的時候,我也不敢確定自己會怎麼選。”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白元槐顯得很不好意思:“我說這些真不是在指責你們,我不瞭解自己,但我看人還是挺準的,你們這些人,呃,殷大佬除外,除了他之外,你們哪怕面臨這種

選擇,也一定不會變成那個男人那樣的,我絕對相信你們,我就是不太相信我自己。”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阿槐。”風棲柔聲說,“你不用感到抱歉,是我該說聲對不起,我太想當然了,作為朋友,忽略了你的感受。”

 “啊……倒也不用道歉,人對沒有經歷過的事總是很難感同身受,我理解的,我也沒有那麼憤世嫉俗,覺得全天下不理解自己的人都有錯,我到底在說什麼……”白元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哎呀你懂就好,兩個男的說這些怪肉麻的,你看時哥都乾脆不參與我們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