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非子 作品

197. 世界八(二十) 種田文裡心懷不軌的遠……

 沈雲山託人在洛郡, 尋了一處小院,供沈劉氏平日裡修養所用。此處院子倒是乾淨敞亮,還有一方小花圃。但或許是因為疏於打理,鮮花盡數萎靡, 只殘留著幾片殘枝枯葉。

 寶扇打開包袱, 裡面放著幾個用油紙包裹好的花株, 是她從家中移栽過來的。花株的根部, 還帶著新鮮的泥土。寶扇將花株放到花圃中,但幾株花皆是東倒西歪,姿態並不挺立。寶扇黛眉蹙起,手中拿著沾上泥土的小鏟,不知該如何是好。

 沈雲山走到寶扇身邊,伸手接過寶扇手中的小鏟,說道:“我來罷。”

 寶扇退在一側, 看著沈雲山修長的手指,撫弄著花株,另外一隻手,則輕輕撥弄著泥土。待沈雲山鬆開手,花株便穩穩地陷在泥土中,無半分傾斜。

 寶扇揚起臉蛋,美眸中滿是歡喜:“栽成了”

 沈雲山瞧著寶扇舒展的眉峰,緩緩地移開視線。寶扇輕呼一聲, 拿出身上帶的帕子,輕輕覆上沈雲山的手掌。

 她盈盈水眸,只凝神細瞧著沈雲山的手掌。柔荑白皙且綿軟,如同柔膩的羽毛,拂動著沈雲山的小片肌膚。寶扇微微俯身, 柔軟的氣息,幾乎落到了沈雲山的掌心。她用帕子輕拭,撥去那些烏黑的泥土。沈雲山掌心張開,任憑寶扇作為。他垂下眼瞼,能看到寶扇纖長綿密的眼睫,在輕輕顫動,雪白的帕子,與那晃眼的肌膚相比,還要遜色三分。汙土將帕子弄得髒兮兮的,寶扇卻毫不在意。她見到沈雲山的手掌,乾淨如初,黛眉這才舒展開來。

 寶扇收起帕子,轉身看著花圃中輕顫的幾株花,柔聲說道:“仔細算算時日,這些花株開花之日,便是雲山表哥趕考之時。到時,花圃一片奼紫嫣紅,也算是為雲山表哥送行了。”

 沈雲山手指微動,過去曾經有過許多人期盼他入京趕考。暢想著他高頭大馬,意氣風發的模樣,好一番春風得意。對諸如此類的話語,沈雲山早已經習以為常。但聽到寶扇此番話時,沈雲山竟覺出幾分期待來。

 這是他與寶扇,共同栽種的花株。屆時它們經過抽芽,生葉,最終開花。身姿輕顫著,送他入京,此般景象,倒是讓人覺得心中暖融。

 沈劉氏用了洛郡的草藥,眼前雖然仍舊混沌不清,但總算能看到一絲光亮。沈雲山逐漸安心,又買了幾帖草藥,放在家中。想必這般對症下藥,沈劉氏也能早些好起來。

 學業為重,沈雲山並不住在小院。一返回洛郡,安置好沈劉氏和寶扇的住處後,沈雲山便回到了湘江書院。

 見到沈雲山,馮文荊立即迎了上去。平日裡,馮文荊嫌沈雲山過去無趣,不能像其他的同窗,彼此鬥蟲,相互約著去書院外的坊市取樂。但在沈雲山離開後,馮文荊和其他同窗肆意玩鬧了幾日,卻覺得興致缺缺。

 同窗不解,出聲詢問道:“你不是整日唸叨著,想來這博弈館,贏一筆橫財回去。”

 馮文荊無甚興趣:“還是雲山言之有理,這般烏煙瘴氣之地,有什麼歡快可言。”

 說罷,馮文荊轉身便走。

 望著空蕩蕩的床榻,馮文荊有些想念晨曦微露時,沈雲山輕聲誦讀的聲音。馮文荊雖然留戀床榻,但也會在沈雲山清朗的聲音中,爬起來一起唸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