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這兩年童義跟在主子身邊,打打殺殺,已經成了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早就已經習慣,語氣平靜而淡定。




又問道,“奴才要不要先通知林大人?”




裴安搖頭,“不必,去給王銘通個信,待會兒要是打起來,先引林讓,還有御史臺的人去對抗,你找個人悄悄將那老東西提出來,推到刀槍之下,等到我自顧不暇之時,趁機將他扔到河裡,得確保誰也救不了,且不能讓人看出任何破綻。”




旁人不知情,只有裴安自己的人知道,今夜,他壓根兒就沒打算渡江。




只是在等待一個機會。




童義點頭,“奴才明白,這就去辦。”




兩人一謀一合,全然當一旁的王芸不存在。




直到童義走後,營帳內再次安靜下來,裴安無意間抬起眸子,才注意到王芸呆滯的目光。




一雙眼睛正直勾勾地落在了他臉上,眼裡的神色,一清二楚。




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些意外,甚至帶了幾分防備。




明顯是在害怕。




無論她是不是悔了,如今也已晚了,將來畢竟要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他裴安是什麼人,遲早她得知道,他沒什麼好躲避,當下眨了一下眼皮,目光再抬起來,便毫不避諱地回望向她。




坦然的姿態,與他適才的沉靜完全不同,深邃平淡的眸色此時也因他的鬆懈,變得和風霽月,唇角竟還輕揚出了一道弧度,低聲問她,“怕了?”




火光的映襯下,他一身緋色官服,整張臉因那道熙和的笑容,又魅又妖。




王芸心頭一跳,如驚雷。




自己雖也有美名在外,但從不知別人瞧見時是何感覺,如今她好像終於理解了,那些曾追他幾條街為他豪擲鮮花的姑娘們。




“不怕。”王芸一搖頭,趁機移開了視線。全天下的‘奸臣’要都長成他這樣,估計誰也不會害怕。




“生死存亡,各憑本事,裴公子如此謀算,自是對方有他該死的道理。”王芸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神色認真地一頓胡扯。




一根繩上的螞蚱,最忌諱內訌。




她又不是皇上,是忠是奸,並非是她該去考慮的問題,他能不能活過今夜,順利與她成婚,這才是她不惜冒雨趕了百里路的最初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