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美 作品

第274章 盼曙光




老紈絝斜著眼睛問:“你有辦法?”









就從表情上來說, 老紈絝是不相信賈璉有辦法的。









賈璉就說:“這裡不是什麼說話的地方,老爺也別不信我,我是有辦法。”









賈赦看了看賈璉, 冷笑了一聲, 隨後一抬下巴說了一句:“跟我來。”









父子兩個慢慢的溜達到了寧榮街上。









這本來是一條大街,但是這條大街上也就兩戶人家,再加上這兩戶人家算得上是權勢熏天, 周圍住著的非富即貴,距離那些街市商鋪又非常遠,因此來往的行人就特別少,就算是白天, 門前也是安安靜靜的, 在大街上也很少能遇見人。









身後的人也知道他們父子兩個要說話,便遠遠地跟著。賈赦看了看這個地方, 覺得大街上空曠,就問:“你有什麼好法子?要是說不出來或者說的不像樣子小心你那狗腿。”









“看老爺說的, 兒子這是狗腿......” 賈璉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現在也不是說俏皮話的時候, 擔心這話說的老頭子惱羞成怒,再逮著自己罵一頓。









於是就跟賈赦說:“您也別生氣,確實是有個法子。前些日子兒子倒是萌生出一個主意,要不然把咱們家二老爺往外挪一挪。他在京城裡做了這麼久的官了,是工部衙門裡有名的糊塗官兒。









什麼事都沒做成,什麼責任都沒有擔起來, 自然這二十多年來也沒有前進一步。就算是在做官上沒什麼可圈可點,總要結交一些人脈啊。您看平時和他來往的都是些什麼人?









以前交往的那個賈雨村也就算了,再看看他現在認識的那些人有幾個是正人君子?









這也就是因為他是做叔叔的, 我就擔心將來有人說我兄弟的官兒太高,已經超越了長輩,官兒比長輩的還高。他日要是行國禮的場合,豈不是要讓長輩兒跪晚輩兒?所以我覺得二姥爺不適合待在京城裡待下去。”









別看賈璉口燦蓮花的說了這麼多理由,但是中心思想就一個:要讓賈老二滾蛋,賈赦是能聽得出來的。









賈赦覺得讓這個假正經滾出去也行,但是要顧及這老太太的顏面。









“你這法子我雖然覺得好,二老爺也確實該出去一趟了。可是剛才我從老太太那裡出來,老太太說就生了我們這三個,你姑媽已經算是死別,她不想再和你二叔生離。









這話剛生出來你我父子就這麼謀劃,我擔心要讓老太太知道了,老人家非氣出個好歹來。我這一輩子沒別的好,也就是愚孝。不能到了這個時候還把老太太氣出個三長兩短。









我說句不該說的話,老太太如今年紀大了,從過年到現在這事情一樁一樁的發生了這麼多,老太太都沒閒著,身體又不好......我總不能把老太太給氣的癱瘓在床。”









賈璉看了看賈赦,就輕聲地說:“老爺說的對,老太太對咱們是沒得說的,我自小也是在老太太懷裡長大的,而且對我們這一個小家老太太說得上是掏心掏肺。我感激還來不及呢,哪裡敢把老太太給氣壞。









老爺的顧忌我知道,我兄弟也知道,我們剛才還在說這件事兒。我兄弟的意思是,何必咱們出這個頭,若是外邊兒有個好職位,二老爺想出去呢?”









賈赦睜著腫脹的眼泡看了看賈璉:“你的意思是咱們隱在幕後,讓老二自己跟老太太說他想出去?”









“是啊!如今他是個五品官兒,若是出去能提成四品呢?”









賈赦沉吟不語,正在思考。









賈璉又接著說:“要是有機會出去做一地的父母官發展自己的勢力呢?









二老爺在咱們家當家了半輩子,我是不信他就甘心把家中的勢力交出來。可是不交又不行,畢竟國法家法在這裡放著,他又是個讀書人,又要臉面又擔心不交出來被人家搗脊樑骨,到時候名聲臭大街,所以就這麼彆彆扭扭地交了出來。若是有一個機會讓他發展自己的勢力,您說他會放手嗎?”









賈赦揹著手慢慢的往前走,賈璉又說:“瑭兒說了,江南或者北方都能給他弄個四品官,只要他出去就行。我想著海沿子那裡還不錯,據說那邊常常有山珍海味......”









賈璉的話沒說完賈赦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賈璉。









“你的那點小心思能在我眼前藏得了嗎?就我這樣的廢物都能看得出來,你以為老太太看不出來?還海沿子,你怎麼不說把他送到爪哇國去?”









賈璉嘟嘟囔囔:“那是因為爪哇國咱們不當家,要是能當家,我早送過去了。”









賈赦沒搭理他嘟囔,就說:“這主意必定是你想出來的,你兄弟怎麼說?”









“瑭兒說他前幾日給我姑父找了一個禮部的差事,我姑父不去,現在想請二老爺去呢。”









“禮部?”









“禮部侍郎,三品官兒,我姑父還年輕,過了幾年就能升任二品或者從二品。我姑父現在想著書立說,現在是要住在翰林院裡不出來了。瑭兒本來就跟人家說姑父不去了,請別人高就吧。









中午我們兩個說起來,他說不如拿這個換一個其他的官兒給二老爺。我想著當侍郎這樣的大官,就算是換了也要換一個差不多,可是這樣的職位他是沒資格坐的。









這種高位必是人家外放回來進入中樞的墊腳石,二老爺自從做官就一直在京城,根本沒有到地方上去過。就算是讓他去做禮部侍郎這類的大員,人家也是不服氣的。朝廷又不是咱們家開的,一旦不能服眾讓那些人紛紛攻訐起來怎麼辦?”









“你兄弟這是捧殺!”









“這是滅敵一千自損八百。”









賈赦就不再說話了,在他看來賈璉還是嫩了點。殺人誅心,殺人倒是小事,誅心才是要緊的。









一條街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兩父子兩個就這樣溜溜達達的到了東院門口。









賈瑭這個時候正站在門口送客,送的是幾個同窗。這是聽說賈瑭的小兒子出了水痘,這些人便過來問候一聲。









這幾個人正準備上馬車,看到賈赦走過來,便站在一邊等著,互相見禮之後說了幾句客氣話便離開了。









賈瑭顯得憂心忡忡,賈赦沒說話揹著手帶著他們兩個往院子裡去了。賈璉拍了拍賈赦的肩膀:“放心,我聽說孩子身上不起疹子了,你也別太擔心了。”









賈瑭的面容仍然沒有和緩,只要孩子沒有痊癒,賈瑭就高興不起來。









這時候賈琮手裡拿了張禮單過來,看到賈赦回來,便趕快站在一邊木愣愣地問好。









賈赦沒搭理他,揹著手回自己院子裡去了,等到賈赦走了,賈琮才敢說話:“二哥哥,三哥哥,外邊混著送進來了一份禮。”









賈璉皺著眉頭接過禮單問了一句:“混著?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