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月隱山 作品

第 246 章 檔案

徒留身後諸伏景光站在廚房,半晌才抬手蓋在自己被拍了一下的肩,露出點自己都沒察覺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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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院。

影山步按照地址找到的時候,吃驚於這裡的規模竟然比想象中要正式和豪華不少。

在他設想中,這裡應當是個臨時據點,雖然組織在這座城市看起來最近佈局了很多,但研究院這種機構需要專業人手和儀器,不是隨便就能搭起來的草臺班子。

但從眼前的建築看起來,似乎是收購了一家類似的研究院或者是私人醫院進行了簡單的改造,這才能在短時間內重組。

不過無論如何,都無法與東京的第一研究所相提並論。

影山步用手機跟前臺交流了片刻,走廊便響起了開門的聲音,接著是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清脆迴響。

抬眼望去,穿著白大褂的高挑男人朝他徐徐走來,銀髮打理整齊,一雙碧綠眼眸鎖定了他。

都路久司轉頭跟前臺打了聲招呼:“他有預約。”

然後跟影山步點了點頭:“跟我來。”

他特意落後半步,與影山步並肩前行。似乎是記得影山步如今身份複雜,於是倒也沒有在走廊上多說什麼,雖然如今的研究院裡也沒有太多外人。

“琴酒讓我給你做檢查,這麼突然,發生什麼事了。”

影山步心知自己總要面對這個男人,心裡嘆了口氣,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嘴,轉頭看他一眼,什麼也沒說。

這面容英俊的男人於是有點訝異地挑了挑眉,接著露出點包含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唯獨沒有擔憂。

影山步仔細將他的反應收入眼底,心想琴酒沒有告訴他麼,還真是惜字如金。

路過某間房時,都路久司伸手推開了房門,一把按住了還想往前走的影山步,“請進。”影山步動了動肩膀,錯開對方的手,都路久司不以為意,率先走了進去。這是一間標準的醫生辦公室,窗明几淨,一張大桌上放著一臺顯示器,還有些常規的辦公用品。靠牆的地方有一個封閉型書架和一張病床。

“坐。”都路久司對桌邊的圓凳抬了抬下巴,等影山步乖乖坐好之後,順手從桌上拿起小型手電筒,然後單手托起他的臉,捏著下巴打開。

都路久司沒有戴口罩,於是影山步得以近距離端詳了一番這個男人這張具有視覺衝擊力的臉。

看久了之後好像有點麻木,似乎沒有太強烈的感覺了……沒有魚尾紋,也沒有填充的痕跡,看起來沒有做過醫美,這長生不老的效果還真是青春永駐,如果組織真有這種本事早就統一全世界了,哪還用像過街老鼠一樣躲躲藏藏。

腦子裡思緒亂七八糟地冒出來,又很快散去。

都路久司漫不經心地掀起眼簾,翠色眼眸便正望進影山步眼底,捕捉到了青年的打量,寬和地笑笑。

“好看嗎?”

他單手把青年的下巴向上推了推,示意自己看完了。

黑髮青年閉上嘴,面無表情地側了側臉,從他的掌心躲開,態度雖然稱不上惡劣,但顯然也不假辭色。

都路久司坐在桌沿,彎腰看他:“等會去拍個片子。不用擔心,就算是聲帶沒了,我也能給你移植一個新的。”

影山步露出詫異又震驚的表情,十分牴觸。

“不想要?”男人挑眉,“喜歡做啞巴?那可不行,啞巴……你喊救命都沒人聽見。”

影山步當即站了起來,後退一步。

見黑髮青年警惕的神色,都路久司終於都弄夠了,抱著胳膊坐在桌邊笑了笑:“身上還有什麼別的傷,一起給我看看。”

青年只是緩緩地,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都路久司露出一個包容的無奈表情,抬手看了眼表,“這樣,你跟我一起回東京,那邊儀器比較好。新幹線很快,晚上還能趕回來。”

影山步:?

似乎沒想到自己只是來簡單檢查一下,就被打包到了東京。

“別擔心,我會跟琴酒解釋的。”都路久司隨手拿起手機,單手在上邊按了幾下,“更何況你這個樣子,他也不捨得給你安排任務。”

影山步:“……”不,只是單純的他不方便而已。

車票很快辦妥,因為是短途,所以不需要準備什麼行李,直接打了個車就出發了。

都路久司習慣地掏出白色口罩戴好,影山步瞟了眼他的頭髮和眼睛,心說你這樣的外國人在日本也算特立獨行了。

候車時,有路人上前問路,原本是對著影山步說的話,大概是看影山步是日本人更好說話一些,但沒想到對方只是看他兩眼,接著轉頭看向一旁不太好惹的高大外國男人。

那戴著口罩的外國人接到求助眼神,這才開口。沒想到說出來的竟然是沒有任何口音的日語,聲音磁性:“你要找的地方在身後的方向, 你走反了。”

路人愣了愣, 這才連連道謝,臨走前忍不住多看了他們幾眼。

看著路人的背影,影山步心中略感無奈。

失聲的倒計時還有幾天,他卻不能表現出諱疾忌醫,尤其不能讓琴酒覺得他態度有問題,否則會被提到面前教育。

這也包括了期間要對都路久司這位負責人言聽計從。

雖然影山步跟他相處起來總覺得很不自在,但這主要出自對方過於瞭解心理學,而給人一種防不勝防的錯覺。如果作為陌生人來說,對方其實是相當好相處的——如果他想跟你打交道的話。

“不客氣。”都路久司偏了偏頭,對影山步說道。

沉默的青年只冷淡瞥他一眼,便乾脆抱臂閉目養神起來。

都路久司倒也不生氣,只是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下影山步的側臉。

這小傢伙從小到大都沒什麼特別的情緒,自己是知道的。給琴酒製造了能夠利用雛鳥情節的機會,也是出自自己的手筆。

事實上,在那樣的情況下,即便來的人不是琴酒,影山步也會死心塌地。

設計了這樣低劣偶遇的男人卻並沒感到可惜,只是感到好奇,影山步在這些年似乎一直不太喜歡自己,到底是直覺所致,還是琴酒說了什麼。

琴酒啊……那個人。

都路久司收回注視影山步的目光,伸手轉動了一下手指上的金色指環。目光幽深。

他們很快回到了第一研究所。

在電梯內刷卡之後按下地下的樓層。

都路久司轉頭看到影山步疑惑的目光,說道:“直接去拍片子。你是不是太久沒來了,樓上是研究所,不會有這樣的儀器。”

影山步沉默地點了下頭表示明白。

拍片之後便是等待洗出來。都路久司把他領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接了個電話,一邊“嗯嗯”回答一邊走了出去,順手把門關上。

影山步坐在椅子上,聽到門口走廊裡腳步聲遠去,在回聲下格外清晰。

他左右打量了一下這間辦公室,不像在異地那間嶄新得沒有任何痕跡的辦公室,這裡因為在地下,所以甚至沒有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