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月隱山 作品

第72章 白詩南



原本琴酒的打算絕不是現在這樣的。至少他想冷靜地在影山步身體受到折磨的時候, 藉此機會再試探一下對方的底細,比如對公安到底有多忠心。藥物戒斷的痛苦比之刑訊也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不需要琴酒親自動手, 只要將能夠中斷痛苦的解藥作為誘餌放在青年面前, 那麼刑訊完整的一套糖與鞭子都完全具備了。




但是琴酒現在只能想到的是——影山步竟然認為藥物戒斷是自己帶來的痛苦。




恐怕在這年輕公安眼中,自己給他注射了什麼違禁的成癮性藥物了吧。




好,很好。




琴酒森然冷笑起來, 從地上的青年身上收回腳,然後走遠兩步, 居高臨下地看他在地面上忍痛的模樣。




藥物戒斷的絕大部分的身體痛苦來源於肌肉疼痛,而對精神上的折磨則來自於身體機能紊亂導致的情緒崩潰。




年輕公安手腕被固定在床腳柱,掙扎時發出嘩啦啦的鐵鏈敲擊聲。他的身體蜷縮在地面,然而肌肉的抽搐卻完全無法控制,那是比抽筋、比生長痛、比風溼痛更加難以忍受的酷刑, 幾乎像是用小刀順著骨頭寸寸將肌肉剝離下來,再將每一束肌肉細細解離, 抻到極限再鬆開,循環反覆,渾身上下莫不如此。




這是他在獲得自愈能力時所要付出的代價,然而此時的年輕公安並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莫名遭遇這些,他從未要求過得到這樣的饋贈, 更沒料到竟然要付出對應的價格。




黑髮青年狼狽至極,然而他以驚人的意志力沒有昏迷過去,強撐著用沙啞到變了調的聲音說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琴酒沒有回答, 冷冷地看著青年毫無意義的掙扎。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這些人, 不, 這個男人若是為了讓作為公安的他屈打成招, 成為不明組織的走狗的話,倒也合情合理,但顯然對方要的並不是這個。或者說,男人要的更多,竟然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一段根本無跡可尋的牽絆。




他甚至沒有虛與委蛇的可能性,對此無計可施。




似乎是痛苦的折磨讓他多出幾分脆弱感,黑髮青年臉頰貼著地面,閉著眼疲憊又隱忍地輕聲開口,沙啞聲音裡夾雜著斷斷續續無意識的喘息和痛吟,“……我只是個新人警察而已。”




只是警察而已……只是警察而已。




銀灰色的冷厲眼眸浮上暴戾之色,還混雜著一些別的說不出來的情緒,被怒火壓在心底。琴酒的手下意識地按在腰間槍托上,但最終還是沒有拿出來。




他的腳就像是釘死在了地板上一樣,眼簾垂下,以俯視的角度盯著青年慘白的臉龐,一言不發地看著對方在地面顫抖、翻滾、呻.吟,終於失去意識。




臥室內,沉默佇立在床邊的男人身材高大,雖然沒甚表情,然而卻像在壓抑著極為可怖的東西一般,按在腰間的手背青筋繃起,最後狠狠地一拳錘在床四角的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