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藕 作品

236. 惡意 獨自生活





“好,你給阿姨說。”賞南點頭。




過後,他目光在店內梭巡一圈,最後越過牆壁上鑲嵌的那一扇玻璃窗後面,那後面是讀書室,擺著七八張桌子,木椅子和沙發椅數張,此時裡面坐著六個人,桌面花瓶裡的水已經幹了,花也已經蔫吧了。




發現賞南盯著讀書室裡的鮮花在看,楊希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腦袋,“沒來得及換,我……”




賞南重新抓起圍巾圍上,“我反正要去吃早餐,順便把花就拿了,你看著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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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風颳得厲害,賞南去豆腐腦店喝了一大碗豆腐腦,這段時間一直沒怎麼吃正兒八經的早餐,熱騰騰軟乎乎的豆腐腦下肚,賞南便立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他還吃了一隻油餅,擦乾淨手指,再出門時,頓時也覺得沒那麼冷了。




冬天剛過,但兩旁行道樹已經抽出了綠色的嫩芽,都是玉蘭樹,開白色花。




被風捲起來的爆竹外皮撞上鞋幫子和褲腿,發出清脆的咂咂聲。




賞南腳步聲很輕,在風聲和爆竹外殼的雜音之中,還混著一道稍重的腳步聲,賞南走了好一段路,才聽出那道稍重的腳步聲不屬於自己。




他腳步猛然一頓,回頭看向身後。




年後的街道顯得空蕩蕩,雖然商店都已經開了門,可給人感覺仍舊有些冷清。




賞南身後的街道空無一人。




花店的門被推開,老闆在追劇,聲音開得很大,和門上風鈴的響聲摻雜在一起,直到老闆打哈欠抬起眼,才看見店裡來了客人。




“哎喲,你來也不作聲,今天怎麼不是楊希來?”老闆把劇暫停了,她指了指一個玻璃瓶裡面含苞待放的水仙,“楊希每次來都是拿的水仙,不過這次都快半個月沒來了。”




“我知道,店裡的花都枯了,”賞南在店裡轉了一圈,“今天拿鳶尾吧。”




“行,那我就不給你包了,給你隨便弄一下,你回店裡直接插上就行。”老闆從冰櫃裡取出了一把新鮮的藍色鳶尾花,“昨天晚上到的,鮮著呢。”




“哎,你那弟弟呢,跑哪兒去了?”老闆見賞南是一個人,好奇道。




賞南感到這不是什麼好事,在他決定暫時不去想詫的時候,左鄰右舍總是逢他便好奇詫的去處,一遍遍地提醒著賞南。




“去外邊了,過段時間回來。”賞南雙手揣在兜裡,他半張臉被圍巾捂著,表情看不真切。




老闆用透明的包花紙把花紮緊,又不至於讓風吹傷了花苞,她遞出去,“聽楊希說你病了,注意點身體啊,過完年就二十七了吧,也該談個女朋友了…..”




“再說吧,現在沒這個想法。”賞南付了錢,抱著花推開門走出去。




天上落下雪粒子下來,砸在頭上和商店雨棚上,發出細細密密的聲音,像是針尖扎進氣球的聲音,只是雪粒子落下的聲音顯得更密集一些。




賞南沒有詫的聯繫方式,實際上,詫連手機都沒有。




之前兩人一直待在一塊兒,沒有用得上通電話的時候。想到對方初入人類社會之中求生,可能會遭遇各種不自在,它不懂,吃了虧可能也不知道,也有可能和人打架,雖然是他把別人打得鼻青臉腫的可能性更高。




這就是親手養大怪物的弊端吧,明知是個混賬,卻仍舊忍不住為它憂心。




“老闆,您回來了?”楊希在打遊戲,看見賞南,他抬起頭,有些尷尬指了指收銀臺上那束鳶尾花,“有人已經送花過來了。”




和賞南手上的花一模一樣,只是收銀臺上的那一束,花苞沒賞南手裡的大,也沒那麼精神。




“你訂了?”賞南問道。




“不是啊,我不知道,”楊希搖頭,“我剛剛就想和您說的,每隔半個月店裡就會收到一束花,剛好夠讀書室的消耗,我還以為是您訂的,但您剛剛說自己去花店,我就以為您自己去取來著……”




賞南看著那束有些蔫的鳶尾,他走過去,手指解開包花紙下面的絲帶,包花紙是很常見的做舊外文報紙,和鳶尾包在一起有些不太搭。




幾乎沒怎麼花時間去想,賞南便猜到了是誰。




不是那隻小怪物,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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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拿鐵,糖漿只要三分之一的量就好啦,謝謝小哥哥。”




小城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廳,咖啡廳裡的員工穿著藏青色制服,肩膀處兩道暗紅色的槓滑下來,顯得制服版型挺括。




店內坐著不少捧著咖啡閒聊的客人,也有擺弄電腦和書籍的。




這算是小城內裝潢最高檔的一家咖啡廳,所以連員工都要招容貌端正得體的。




吧檯內就四個員工在忙碌,三個男生一個女生,制服就負責收銀的那青年穿得最帥氣,暗色調又版型老氣的制服,愣是被他穿得像是私立貴族院校的定製校服。




他頭戴一頂貝雷帽,挺拔的鼻樑讓他本就立體深邃的輪廓顯得越發清晰分明,頭頂鵝黃色的燈光落下來,令他看起來像從漫畫中走出來的冰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