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藕 作品

第74章 惡靈變奏曲

 

江鯽彎腰摸了摸小博美,“好啊,到時候趙曦回來了,您告訴我,我回來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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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拆倉庫這件大事,賞南好好洗了個澡,他這兩天累極了,都沒等江鯽進房間,便抱著被子進入了夢鄉。

 

卷被子是賞南刻入骨髓的習慣,江鯽進來的時候,賞南把自己裹成了一根花捲貼著牆。

 

江鯽並不懼寒,再像人,他畢竟也不是真的人。

 

他像拆福包一樣把被子拆開,把賞南從被子裡邊撈了出來,抱在懷裡,熟睡的人沒有白日裡的鮮活反應,睜開眼睛看見是他以後又睡了過去,但這種狀態也有好處,懷裡的人軟得像蓬鬆的棉花,臉頰上的肉一按一個凹陷。

 

江鯽不一定非要讓賞南迴應,他輕輕舔了舔賞南的嘴唇,眼底暗色忽的變深,他侵入賞南的口腔,狂風驟雨般的吻。

 

快要呼吸不過來了,賞南睜開眼睛,茫茫然地看著江鯽,江鯽從上至下看著賞南,“醒了?”對方聲音沙啞得有些讓人聽不清。

 

賞南還沒來得及點頭,就被整個抱了起來抵在床與牆壁的牆角,他被吻得出了一身汗,只在心裡想:今晚洗澡是白洗了。

 

“都怪童喜,我都好久沒和你親近了。”江鯽的聲音低低的,“我以為只有貓咪才會又香又軟。”

 

“也不是所有貓都又香又軟。”房間沒開燈,賞南捕捉江鯽的視線捕捉得十分艱難,但是他能清晰感受到江鯽的手指捏在自己的耳垂上,反覆捻著,一直沒有離開。

 

“嗯,我不喜歡貓,我只喜歡你。”江鯽有點答非所問。

 

賞南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了燙手的溫度,江鯽看似漫不經心,但其實他將自己鎖在懷裡,半點掙脫的可能性都沒有。

 

他不知道江鯽到底想要做什麼,他正欲開口說自己明天還要上課,帶著涼意的風開始入侵他,令賞南覺得自己像一隻被掀開了殼的蝸牛。

 

賞南懵懵然,“江鯽?”

 

江鯽的手化開了,沒有形狀了,沒有手臂和五指,吊在肩膀上,像一條柔軟又可以無限延長的影子,賞南渾身的燥熱消失得所剩無幾,害怕的情緒開始滋生——江鯽正常太久,他都快忘了對方的真實身份了。

 

14也說過,就算世界被糾正,也仍舊改變不了江鯽是一隻惡靈的事實。

 

“我覺得,這樣不太好。”賞南掙扎得氣喘吁吁。

 

江鯽吻賞南吻得很溫柔,他堵住賞南的嘴不再讓他說話,它冰涼無形的手可以進入任何地方和部位。

 

賞南看見江鯽小半的身體都化成了虛影,月光穿透了它的虛影,賞南眼前變得模糊,他才驚覺自己湧出了無數眼淚。

 

他應該覺得這是一件不可置信的事情,並且應該覺得害怕,任何人都會對和一隻惡靈產生負距離接觸感到害怕。

 

但賞南卻在對方手中慢慢登上了雲端,惡靈在學著討好自己的男朋友,讓他高興,即使自己只是一隻惡靈,但也是可以滿足它的人類男朋友的。

 

月色冷白深濃,帶著冬日特有的凜冽寒意,這種時間,這種月光,是惡靈食慾大開的時候,它正在心滿意足地享受自己的晚餐,同它的少年愛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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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鬧鈴響的時候,賞南還沒醒,他直接就關了鬧鈴。

 

過了十分鐘後,鬧鈴接著響,童喜也在外面嘰裡哇啦地叫了起來。

 

賞南覺得自己像是被掏空了一樣,他掙扎爬起來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衣服,江鯽不在房間,鬼知道他去哪兒了。

 

拉開房間的門,和童喜正撞上,童喜被嚇了一跳,“你這是被鬼吸……哦,你房間裡確實是有個鬼,你倆幹啥了?”

 

賞南眼下雖然沒有黑眼圈,可是臉很白,白得像蒙了層水霧的毛玻璃,唇色又是淺淡的粉,看著便更弱氣。

 

“被江鯽吸乾了。”賞南無精打采地說,他和童喜一塊擠著刷牙,童喜:“江鯽在學做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起的,他現在可真算是好日子來了啊,當人又當鬼。”

 

兩人對著鏡子動作飛快地刷著牙,童喜卻突然伸手摸了下鏡子,又摸了下,最後猛地扭頭看著賞南的脖子,摸了下他的脖子,“臥槽草莓,你們進展這麼快?”

 

賞南彎腰吐掉嘴裡的泡沫,“我們談戀愛的人一般沒事都會打個啵的。”

 

“?”

 

吻痕並不深,很淺的粉色,江鯽碰賞南脖子的時候非常小心,這是非常脆弱的部位。



童喜不著急,等他考上了首都大學,他也可以開始談戀愛了。

 

“我煮了面,照著網上煮的蔥油麵。”江鯽指著桌子上的兩碗麵,“大碗給童喜吃,小碗給你。”

 

那大碗麵都堆了起來,小山包似的,童喜被哽了下,“倒也不必這麼大碗吧……”

 

賞南的正合適。

 

這比在外面吃要好,在外面吃總是趕時間地往嘴裡塞,每次被燙到嘴巴都會疼上好幾天,要麼只能打包去學校,等吃的時候,面已經坨了。

 

暖呼呼的麵條和湯喂進肚子裡,賞南臉色紅潤了許多,他朝江鯽豎了個大拇指。

 

童喜也吃得滿頭大汗,發出感嘆,“不愧是學霸,學什麼都快,煮屎都好吃。”

 

賞南:“……”

 

用完了早餐,賞南和童喜急匆匆地往電梯跑去。

 

賞南本來都已經進了電梯,又讓童喜先等一下,還沒關門,還站在門內的江鯽看著賞南朝自己跑過去,賞南湊過去在江鯽的臉上親了一下,拍拍江鯽的肩膀,“嗯,在家乖乖等我下課,乖。”

 

他說完後,拎著書包跑了。

 

江鯽在門口站到電梯門完全合上以後,才伸手慢慢帶上門。他今天要出門去見個人。

 

天氣霧濛濛的,達爾市四季並不分明,在江鯽的記憶中,有時候冬天可以直接跳到夏天,而夏天一結束,沒兩日就可能進入冬。

 

江鯽穿上了賞南給自己買的新大衣和鞋子,收拾規整後才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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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蘭和國丙昨晚被帶到警察局以後,警察局的信息系統中卻沒有查到他們一家三口的信息,“你們已經被銷戶了。”

 

“而且,你們還有你們的兒子已經死了三年了。”對方眉頭緊鎖地看著眼前這對衣著考究的夫妻,“你們到底是誰?”

 

李蘭已經恢復了正常,她強顏歡笑,“警察同志,我們這不是好好活著嗎?這其中一定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銷戶是可以撤銷的,常住人口登記也是可以恢復的,沒事。”

 

但這不在警察局的工作範疇。

 

兩人被放了出去,卻還要等法院上班。這件事情可以稍微放一放,他們從警察局離開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趕去醫院。

 

江臨的麻藥不知道醒了沒有,他如果醒了,他該如何面對失去雙腿的殘忍事實?

 

一路上,李蘭和國丙都是沉默的,因為他們彼此都無比清楚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受到了報復,他們受到了江鯽的報復,江鯽把他的東西都奪回去了。不僅如此,江鯽還把他們的東西也一道奪走了。

 

想到此,李蘭顫抖著手開始查各張銀行卡的餘額,屏幕上方跳出來的提示告訴她,她所輸入的所有卡號都是不存在的。

 

李蘭如同置身於冰窖,她慌張地從手機裡翻出首都同事的電話,等待接通的過程無比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