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桔 作品

第75章 第 75 章



幾日後, 駟馬王座車晃悠悠地上路。




張嬰趴在長榻上,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




毛茸茸的大型犬湊過來蹭了蹭他的手,張嬰rua了一把系統的狗頭,嘆息地道:








張嬰嘴角一抽:




光團湊過來:




張嬰痛心疾首:




光糰子晃了晃:




……




這時, 王座馬車停了下。




車簾被人掀開,章邯利落地翻身上來, 他先走到長榻前,看了一眼乾乾淨淨的木桶才緩緩鬆了口氣。




之後,他又蹲在長榻前,瞅著張嬰稍顯菜色的臉,輕聲道:“小郎君,服用過湯藥,是否舒服了些, 沒那麼難受了吧?”




“還是很難受。”張嬰捏了捏眉心,感受到太陽穴被章邯輕輕按壓,他道,“到泰山了嗎?”




“沒有這麼快。”章邯搖了搖頭,“不過已經到了鄒嶧山,李廷尉等朝臣們前去請孔子儒生門徒……”




“哦?”張嬰滿臉疑惑,鄒嶧山是什麼地方。細細問了幾句才知曉,原來鄒嶧山,就是孟子提到的孔子的“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的山。1




野史中曾說,這座山附近住著孔子很多徒子徒孫,嬴政為了順利封禪,特意請些對禮儀有所研究的儒生們來給建議。




“請來了嗎?”




“還未,李廷尉他們剛去。”




“哦。”張嬰收起吃瓜的表情,重新趴下來。




章邯瞅了一眼張嬰的屁股,又很快收回視線,道:“小郎君,陛下說你在車上躺太久,恐對身體不利,應當下車多活動活動。”




“哈?”張嬰懶洋洋地掀開蓋在屁股上的長毯,“你看!還紅腫著呢,我都這樣了還活動?”




章邯眼角一抽,實在不好意思附和張嬰的話。




畢竟這點皮肉傷也就看著重,只怕早就不疼了。




張嬰還準備說幾句。這時,馬車外忽然傳來嬴政的聲音。




“阿嬰下來練幾招。”




“仲父,我受傷了……”




“……蒙上卿可在,準備送阿嬰回……”




“來了!仲父,我馬上來!”




張嬰嘴角一抽,動不動就喊蒙毅!是報復吧,這絕對是仲父在報復他之前的威脅吧!




想歸想,張嬰還是利落地翻身下榻,迅速套上外褲,同時拍拍滿臉無語的章邯,一邊示意對方抱著自己下車,一邊低聲叮囑對方下馬車後在嬴政面前誇大一下傷情。




章邯:“……”




兩人下了馬車,便看見嬴政一身輕便的勁裝,左手牽著一匹駿馬。




張嬰剛剛舉手打了個招呼:“仲父。”




嬴政頭都沒抬,反手拋了一柄小青銅刀過來,章邯順手接住,然後將它遞到張嬰手上。




“下來,還要人久背不成。”




嬴政牽著馬匹走近,見張嬰如同一個圓球從章邯背上滾下來,嘴角一抽,“怎穿得這般厚?”




“仲父,不是你叮囑我穿厚點麼。”張嬰邁開小步子來到嬴政身前,伸手抓住嬴政的大拇指,“仲父,你秋獵回來啦?”




嬴政一挑眉,道:“尚未。”他將張嬰拎起來放在馬上面,“你前幾月跟著何人訓練?”




“是烏兄!他功夫厲害,力氣超大,在我心中是武勇第一!……”




張嬰彩虹屁誇獎了烏少年一波,最後感慨道,“可惜他無心戰場,要不然一定能能殺到大庶長。仲父要不要見見?”




“你這小子又見過幾個人。”嬴政戳了張嬰的臉頰一下,漫不經心道,“況且想當大庶長,光有武勇可不夠,得擅兵書。他熟讀幾本兵書?”




張嬰想起烏少年兵書一丟,在西南學室各種逃課的模樣,沉默了。




“若你想讓我見,也成。”




嬴政捏了一把張嬰的臉頰,臉上露出點笑意,“見見阿嬰如此稱讚的阿兄,也可以。”




“仲父,唔,還是算了。”




張嬰有些高興,但仔細想了想還是搖頭,烏兄那般驕傲的人未必喜歡這樣的舉薦方式,容易傷自尊,“我相信以烏兄的武勇,仲父必有見到他的一日。”




“哦。”嬴政本來不怎麼在意,但恰好與張嬰篤定又閃亮的視線對上,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行。先看看你的烏兄對你做的訓練。成效如何?”




張嬰心裡一緊,道:“尚,尚可。”




說話間,他坐在馬鞍上的身體扭呀扭,想找個讓臀部舒服的點。




這時,張嬰感覺後脖頸的衣領一緊,整個人騰空,懸空來到了嬴政的身後,他下意識如樹袋鼠一樣夾住嬴政的後背,抱緊嬴政的脖子。




張嬰一套動作做完才意識到不妥,正準備滑下去抱住對方腰時,嬴政卻道:“抱緊我。”




“哦,呀!!!”




張嬰都來不及說兩句,嬴政用力一扯馬韁,駿馬“咴~”長嘯一聲,前肢直立而起,然後迅速衝入火紅的胡楊林。嬴政騎馬而去,十位黑甲衛騎兵沉默地緊隨其後。




十一匹馬踩得塵土飛揚,紅葉四起,沒一會,張嬰就這麼抱著嬴政來到了一處瀑布前。




“來!”嬴政翻身下馬,拎起張嬰放在石頭前,指著一株樹道,“砍砍這個小樹樁,看看你學得如何。”




張嬰看著一個成年人才能勉強合抱的樹,真是小樹樁啊。




“好!”他脆生生地應道,然後舉起了青銅劍,“哈!”張嬰很有氣勢的出劍,然後青銅劍重重地撞在樹樁表面“砰”地反彈了回來,迫使張嬰後退了半步。




嬴政:……




張嬰也有點尷尬,他裝作沒看到嬴政的表情,繼續“哈”“伊”地劈砍樹樁,來回幾次都被反彈,張嬰一時也有些著急,心思不穩,揮劍的動作稍稍一變形,也在這一瞬,青銅劍直直地衝入樹幹之間被卡住。




張嬰嘴角一抽,想快點將青銅劍抽出來,好當做啥也沒發生,奈何反覆幾次都沒扯動。




在他最後深吸一口氣,使出全部力量時,這青銅劍是拔.出來了,但也因為用力過猛,張嬰被反作用力衝得連連倒退,踩著青苔打滑摔跤,然後“噗通”整個人滾進了瀑布水潭。




等他被緊急下水的黑甲衛拖出水面時,恰好聽見岸邊嬴政哈哈哈的爆笑聲。




張嬰:……




嬴政上前一步將張嬰拎起來,笑得停不下來,道:“哈哈,哈哈哈……這,這是你說的,士別三日,定當刮目哈哈,相看的……劍術?”




“仲父……哈切!我,哈切!”張嬰鼓起臉。




嬴政捏了把張嬰鼓起來的腮幫子,道:“還不服氣?先去換衣服。”




趙文立刻迎上來,帶張嬰去換衣服。




等張嬰重新來到瀑布邊,恰好看見嬴政從黑甲衛接過屬於他的小青銅劍,單手顛了顛重量,順便耍了個劍花,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轉過身來。




嬴政向張嬰招了招手,慢悠悠地道:“仲父少時也用過這般短劍。”




張嬰納悶地大邁步走過去。




嬴政拎起張嬰來到大樹前站好,他讓張嬰右手握住青銅劍,同時大掌覆蓋在張嬰握劍的小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