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忠骨埋鄉

 一個時辰後，林榮和其他族老向趙氏告辭，離開了林府。

 林知意看到祖母的神色稍顯落寞，便知道祖母是聽到那些往事，想祖父還有阿爹他們了，她上前握住祖母的手，“祖母您放心，阿爹和二叔的仇我一定會報。”

 趙氏摸了摸林知意的頭，然後將她摟到懷裡，“好，祖母等著那一天，祖母一定會等到那一天。”

 兩天後，林宅正堂，

 “摔碗，起靈。”

 話音剛落，屋內響起了一片悲痛的哭聲，這些哭聲彷彿讓林家眾人這一個多月來的平靜都成了假象，他們是假裝在忙碌各種各樣的事，林家下人幾乎都以為主子們從悲傷中走出來了，可直到今天，他們才明白主子們是將這段時間的悲傷積壓到了今天，因為今天的他們無法再逃避了。

 林景華和林景和齊齊摔碎了手中的碗，上前捧起自己父親的靈位，堂中的兩副棺槨被慢慢抬起。正在這時，趙氏突然衝到兩副棺槨面前，要往其中一個棺槨上面撲去，林知意趕緊上前一把死死抱住了她，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痛哭道，

 “祖母，祖母，您別這樣，”

 趙氏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哀痛，哭著大喊，

 “兒啊，我的兒啊，你們回來啊，”

 此時的趙氏不再是那個慈威並存的林府老夫人，而只是一個驟然失去了兩個兒子的平凡的母親，多年嚴格遵循的規矩被她一朝拋卻，此刻她只想為自己躺在棺中的兩個孩子痛哭一場，依稀間，她彷彿又看見了兩個孩子第一次喚她阿孃的樣子。

 三個兒媳看見婆婆這個樣子，也都忍不住抱著自己的孩子更大聲地痛哭起來。

 林榮眾人看見眼前的這一幕，都忍不住紅了眼睛，心嘆上天無情，命運弄人。林榮不忍再看，就別過頭去，結果看到門口突然多了兩個人。

 “阿孃。”

 正在痛哭的趙氏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緩慢回過頭，發現是自己的小兒子回來了，“你這個不孝子，你怎麼才回來啊，”趙氏哭著罵道。

 林明新快步走到趙氏面前重重跪下，低頭哽咽道，“阿孃，兒子不孝，兒回來晚了，”

 趙氏揚起手拍了林明新好幾下，然後抱住了自己這個僅剩的唯一的兒子。林知意鬆了一口氣，是啊，失去兒子的痛苦也只有兒子才能緩解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