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打更人

看到地上的小字，葉照瞳孔微縮，二話沒說敲打手中的梆子，忽地暴起一聲怒喝！

“呔！”揮手間，霹靂炸響。

雷擊木製成的黑木梆子撞擊，電弧遊走彙集，被葉照一把攥住，直接拋灑向黑屋！

“啪！”舞爪的銀蛇灌入房中，一陣轟鳴閃耀。

滾滾黑氣冒了出來，地上的血字蒸發成霧，然後一陣戛然而止的安靜。

驅散了嗎？葉照謹慎戒備，有些躊躇。

隨即便聽到木屋裡傳來一陣令人打顫的聲音，“嗒嗒嗒——”。

星光下，一顆反射著幽綠光芒的渾濁圓珠從黑洞洞的門裡彈了出來，直直滾向葉照，在翻滾兩圈向上後，露出了一隻擴散的瞳孔。

地面滲出的血字再次扭動，好像一張怨毒的臉，變換六個小字，“快來陪我玩呀！”

“……”葉照默然。

帶著血絲的眼球像是剛剛挖出，無神反射著幽綠光芒，看得他雙眼發冷。

“咚！”他再次敲響梆子，喝出五個大字，“行、震、阻、皆、前！”

聲音震動，爆破音如大鐘轟鳴，夾在葉照手間的兩張符紙唰唰顫抖。

“疾！”一聲令下，符紙化作火光飛出，如驚鴻遁入小屋之內。

隨著兩道驟然爆發的金光，小屋裡傳出一道幼稚又蒼老的尖叫。

“啊——！！”，懸浮的符紙像撞上石牆的煙花，迸散成無數刺眼的火星。

滾滾黑風如洪流衝出小屋，轟然向葉照襲來。

“御！”急促中葉照念動口訣，又一張畫著八卦的符紙飛出，陣圖化作腳下的幾尺黃金卦象護住少年。

黑煙撲到少年聲前，被金光所阻，發出熱油觸水的呲喇聲。

符紙抵擋不了幾時，葉照一把抽出腰間的陽銅寶劍，朝翻湧的黑霧力劈而下。

“茲——！”黑霧如布帛撕裂，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

“豎子！”“小兒！”“大逆不道！”“來玩呀！”“來玩呀！”

咿咿呀呀高低不同的聲音在黑霧中翻滾，化出一隻只觸鬚般的黑手向葉照纏繞而來，黑霧整個鑽出小木屋，化作一個比房子還大的蠕動鬼臉。

面對成百上千的觸鬚，葉照騰空而起，翻滾躲避髮絲般的觸手，揮手劍光閃耀，將數條黑手化作菸灰。

“啊嗚——”吃痛的鬼臉張開大嘴，吐出一條洶湧血河衝擊而去，逼的葉照不斷翻滾躲開激流。

“嗚嗚——咯咯咯——”

這危急時刻，對葉照來說還有更壞的消息，除了巨大鬼臉外，星光下的黑暗裡還不知藏著多少詭邪，此時它們已經被吸引過來，蠢蠢欲動。

一片片黑暗如潮水翻湧，若是被黑暗徹底吞沒，恐怕第二天，街上只會剩下一灘發黑的血跡。

如此險惡的局面，對一般打更人來說，幾乎必死無疑！

但葉照卻並不一般！

只有陰陽官司的少數官員知道，這少年自十年前就開始打更了！年輕的外表下，卻是小涼城唯一的元老級打更人。

那房屋大的鬼臉正在逞兇肆虐，卻見葉照手一揮，一道金光從地裡透射而出，浮現八卦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