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求援

    從樣貌而論,兩人幾乎沒有絲毫相像之處,年少時他還多有疑惑,到了前幾年玄機閣將觸角伸入了朝內方才知曉了秘密,他與皇帝不是同胞,江玩並非他的生母。

    皇帝的長相完全隨了母親,基本可以算作一個男版的江玩,氣質與動作習慣則和父親如出一轍,想來和他一樣,對早逝的父皇一直心存懷念,刻意模仿的吧。

    至於他,面貌則隨了父皇,生母不過是江玩自小帶在身邊的侍女,隨同進宮後有了龍種,卻於生他的時候難產而亡,江玩看在多年主僕情分上,將他認到了自己名下,至於為何此事並不為眾人所知,這中間的緣由卻不是他一時半會兒能想通的了。

    一直以來,他從未當面挑破此事,但今日在座四人,恐怕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這非親生的對著太后,尚且由衷的感恩與孺慕,不知為何蕭祉這得了所有人疼寵、萬事順遂的天之驕子,對母親卻永遠這幅寡淡嘴臉,似乎全天下都在欠他的一般。

    哪怕嫁了他多年,獨寵多年的皇后江駱,也絲毫得不到什麼特殊優待,有禮有節的好像給足了尊重,可在蕭祈看來,分明沒有什麼

    夫妻間的親近與溫情。

    天下最尊貴的四人開始用膳,席間聽不見任何的話語與響動,禮儀與姿態都是無比優雅的,氛圍卻壓抑的有些怕人。

    蕭祈沒滋沒味的用了幾口,這便打算告辭回王府了,沒想江玩放下手中碗筷,又將他的婚事扯到了皇帝面前。

    “祉兒,今日無為也在場,他的婚事,你這做兄長的到底怎麼打算的,不妨說出來母后聽聽,免得你又說我偏疼孃家堂侄女,以為我江家的掌珠是嫁不出去了麼?硬要塞給你弟弟?”

    蕭祉細嚼慢嚥的再吃了一陣兒,錦帕仔細的拭了拭嘴角,方才說道:

    “母后,蕭江聯姻已有三代,還不足夠麼?大舅二舅也早已位極人臣,江家已顯赫到宇內皆知的地步,凡事過猶不及,無為不會再娶江家女子了,還望母后體諒兒子的難處,莫要再提此事。”

    江玩微微有些吃驚,往日與這大兒子有所分歧的時候,他總能各種轉圜與推脫,像今日這般直接表示反對的,可還真是少見,難道剛才早朝發生了什麼事情,竟令他心氣大漲不成?

    她沉聲道:“哦,是麼?你的這個打算,你大舅他可曾知曉?江琯雖是三房家裡的丫頭,可幼時聰慧,得了懷仁的啟蒙,算是他的女弟子,一直也當做女兒看待的,配給無為,那絕對也算不得高攀了。”

    蕭祈在一旁斂目垂首,一幅聽憑指派的乖寶寶模樣,心中卻在暗嘲,江淮仁如今怕是沒這閒工夫顧忌小兒女的婚事問題,他經營許久的太僕一脈被人連鍋端了,此時應該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正忙於重新的規劃部署。

    要說這連鍋端的人是政敵也就算了,還可以撕破臉皮爭個好歹,可偏偏那位是他嫡親的弟弟,又不能讓人以為江家不合,只能硬生生吞下口氣,將明面的爭鬥轉化成暗裡的手腳。

    皇帝應該也是想到了此處,方才明目張膽說了個“不”字。

    就見他這位略顯陰柔的皇帝兄長,略扯了扯唇角,要笑不笑的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