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春草

    楚婉:“這花魁,必須是青樓中入籍的人,你以為誰都能參選的麼?怎麼跟個孩子一樣,想一出是一出。”

    楚歸:“入籍還不簡單?二姐你在樓裡將我的名牌掛出去不就得了?”

    剛一說完,他立刻又醒悟到不對,轉口道:“還是掛在別處吧,我做的事情要是暴露了,不能牽累到你。”

    楚婉卻是俏臉一拉,堅決說道:“不行,你是我們楚家唯一的根子,不能入了賤籍,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將來兒孫可怎麼辦?幾輩子也翻不了身的,你忍心麼?”

    兒孫什麼的,楚歸壓根兒沒想過,也不知道將來還有沒有命去想。

    面前這大了自己十歲的堂姐,說是姐弟,待他其實就是母子一般,自從找到她之後,無論是懇求柳傅收他為徒,或是每次出手前幫著謀劃打探消息,再到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從來都是百依百順的一個人,沒想到在這件事上卻發了雌威。

    可他也不想退讓。

    也許是前生孤兒的身世所致,他做事的風格從來都是以目的為導向,不達目標決不罷休,過程中的手段如何,只要不違背天理與他自己的良心,那就什麼都可以忽略,身體是這樣,名聲什麼的更是這樣。

    可也不能硬懟啊,楚歸心裡略略轉了幾個彎,立刻有了主意。

    雙腿肌肉緊繃,剛剛開始收斂的傷口又綻了開來,“嘶”的一聲,眉頭一皺,一個很是痛苦的表情上了臉。

    楚婉關切的問:“怎麼了?”

    楚歸輕描淡寫的答:“沒什麼,下午自薦失敗了,就直接闖了趟皇城,這次撞上了巡邏的禁衛,角樓上的弓箭手實在厲害的很,添了幾處新傷吧,倒也不打緊。等好利索了,我再去試試。”

    楚婉向下一看,大腿上兩處殷紅透了出來,正在慢慢向外擴散,心立刻就疼了,可是那部位她又實在不便幫著上藥,只能迅速拎出了藥箱,敦促弟弟去收拾好傷勢。

    楚歸聽話的進了裡間,她便坐在桌旁盯著燭火出神。

    心中默默的將輕重緩急再次捋了捋,不得不承認,借安王府的跳板進宮怕是最便捷的路子,也是最可能達成的路

    子。

    若不然這樣一次次的硬闖下去,估計還沒能見到皇帝的半片衣角,人已經摺在了定鼎城的重重羅網之中。

    等楚歸敷藥更衣後回到外間,堂姐果然如他所料的妥協了。

    “你這身份想要掛牌,還是得去南風館,可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就算你如願參賽,可花魁之名又哪兒那麼容易能得的?能入了名花宴的人物,都是傾城之色又兼且技藝出眾。這麼些年,你這腦子裡只得練功報仇四個字,哪還有其他可以出手的才藝?”

    楚婉口風一鬆動,楚歸即刻的信心滿滿,這十來年專注殺人技巧沒錯,但上輩子的雜技金獎可不是白拿的,別說他最拿手的柔術與頂功,為了增強肢體表現力,那古典舞現代舞什麼的可也都是練到了專業級別。

    更何況現在有了內力與輕功加成,往日一些費勁兒的姿態動作做起來就更是輕鬆自如。

    是時候讓古人感受一下什麼叫做舞蹈風暴了。

    他在心裡躊躇滿志,楚婉仍是一臉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