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青拿天鵝 作品

第三百一十六章 雲香樓(下)

    宴上,宋廷機甚是熱情。

    樂伎捧著絲竹琴笙奏樂,酒菜在每個人的案上擺得滿滿當當,宋廷機親自為嚴祺等人倒酒,談笑風生。

    他一向善於攀談,向李霽問起前番征戰之事,話裡話外,極盡溢美之詞,卻毫無生硬的吹捧,讓人感到如沐春風。

    “……那戰報傳回之時,朝野皆轟動。”宋廷機對李霽道,“我等縱然身在朝中,聞得世子和嚴公子的策反了羌部,亦是驚喜。只不知,世子當初是如何到了羌部去?”

    李霽看了看嚴祺。

    嚴祺手裡拿著酒杯,微笑道:“宋御史乃我故交,長霆可與他暢談,不必避諱。”

    李霽應下,於是與宋廷機侃侃而談。

    宋廷機傾聽著,眼睛卻不時地瞥向嚴祺。

    雖然心中早有預料,但他仍感到詫異。傳言之中,這長沙王世子頗是清高,不苟言笑,且不假辭色。可如今看來,他卻並非是個難相處的人。

    當然,宋廷機知道,這與嚴祺有關係。不想長沙王世子這等人物,在嚴祺面前,果真似女婿在岳丈面前一樣的順從。

    宋廷機又與陳愷相視一眼,臉上的笑意愈深。

    眾人談論著戰事,陳愷又提起了嚴楷,向嚴祺賀喜,與宋廷機一道輪番向嚴祺和李霽敬酒。

    李霽的酒量不錯,並不見什麼異樣。

    嚴祺卻不一樣。他似乎聊得頗是開心,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下肚。

    沒多久,他臉上已經泛起了酡紅,說話變得迷糊起來。

    宋廷機說了一樁朝中的趣事,嚴祺哈哈大笑起來。他拉著宋廷機,非要人取羯鼓來,說要像從前聚宴那樣,自己擊鼓,聽宋廷機吹篳篥。

    “文吉著實是醉了。”宋廷機無奈道,“這酒勁頭大,是我疏忽。”

    嚴祺卻嚷著“沒醉”,還讓人再拿酒來,說要跟宋廷機不醉不歸。

    宋廷機只得扶著他,讓雲香樓的管事取醒酒湯來,再備一處茶室,帶嚴祺去歇息。

    李霽見狀,正要起身,宋廷機道:“世子不必勞動。高陵侯的酒性,在下清楚。他醉酒之後喜歡胡鬧,必是要到清淨之處稍作歇息,醒一醒酒,過了勁頭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