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眼鏡娘 作品

第80章 第 80 章

    會議結束, 眾人互換聯絡方式,而後各自飛向全國各地。

    米司晨的事如同一記千金重錘,重重地捶在所有人的腦袋上, 捶散了他們的自大, 捶醒了他們的警惕。

    有人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搜尋陰時女,故意害人, 製造血屍這等陰邪狠毒禍亂人間的東西,而自認當代最優秀玄門子弟的他們半點不知情。

    對方的目的暫且不知, 想也知道不可能會是好事。

    一具血祭二十年還沒成氣候的血屍威力就這麼強,要是同樣的東西多來幾具, 已沒落的玄門根本承受不住。

    此次恰巧遇上不想殺人的米司晨, 又有懂殭屍語的蘇雲韶在血屍和人類之間當了一回溝通的橋樑, 眾人這才能夠全身而退。

    如果運氣不好遇到一具殺性較大或者神志不清的血屍, 只想殺人, 無法溝通, 那就徹底完球。

    為了迎接不久的將來可能到來的災難, 他們需要磨礪精進自己的實力, 要是能在這個過程中抓到幕後之人的線索就更好了。

    為此, 郭婉清忍痛刪掉了不久前勾搭上的美男微信,下決心在實力大進前遠離男色, 最起碼要到達蘇雲韶那樣的水準才能放心和美男玩耍。

    方有德想起自己和鬼使面對千年血屍之時的無力, 去尋找更強大的鬼使和能使他變得更強的辦法。

    恆術被米司晨重擊打倒的那一刻,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

    那一瞬間,他想的是自己的死亡會使某些陣法失傳, 顧慮到幕後之人的不明意圖, 決定盡全力為門派和玄門培養有陣法天賦的弟子。

    經此一役, 高然向上面報告事件經過,同時提到擴張特殊部門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最主要的還是得想辦法應對那個偷養血屍的人。

    對方能養一具血屍,就能養第二第三具,他們需要重點排查全國的陰時女和養血屍的條件,儘早把危險扼殺在搖籃。

    慧心深感自身修為的不足,選擇去深山老林進一步提升修為。

    危機來臨的時刻,每個人的選擇都不同。

    萬幸這些人心繫蒼生,明知前路艱難亦不曾退卻,無愧於一身的玄門天賦與本事。

    蘇雲韶說了聲“一路順風”,送走他們,自己暫時留了下來。

    米司晨生命中的最後一年時間在醫院裡度過,一日三餐吃得十分清淡,又被藏在棺材裡二十年,實在想念食物的味道。

    蘇雲韶買了東西回房間,把可樂薯條炸雞漢堡等垃圾食品供給米司晨,等米司晨吃得差不多,這才進入正題。

    “你一直躺在棺材裡,沒有見過佈陣人嗎?”

    “對。”米司晨已經吃飽了,慢慢地咬著一根薯條,“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直覺那個人有點危險,所以每次感覺到佈陣人的到來,我都會裝作沒有醒來的樣子。”

    蘇雲韶聽到一個關鍵字眼:“感覺?”

    “是的呀。”米司晨把每一根薯條都蘸滿番茄醬,再滿足地放入嘴裡,含含糊糊地說,“我是最近才能動的,那之前的二十年都在棺材裡,棺材蓋是蓋上的,我看不到,只能靠聽和感覺,可能那感覺就是這麼磨練出來的吧。”

    這倒是有可能的。

    生物會在不利於自身的環境下,激發潛能,成長出對應的能力來適應環境。

    蘇雲韶默唸一句“適者生存”,接受這個說法,“那你能感覺到進墓穴的人有幾個嗎?”

    “挺多的。”米司晨擺著薯條一根根地數,“佈陣的一個,帶活人進來的一個,去拿陪葬品的一個,帶殭屍出去的好幾個,又不是每次來都是同一批人,沒數過,不知道具體有多少人。”

    這就麻煩了。

    說明佈陣人的背後不止一兩個人,還和不少人有著合作,甚至可能是個龐大的組織。

    蘇雲韶:“你有聽到他們說什麼嗎?不記得全部,隻言片語也行。”

    “有一次,佈陣人帶了一個女人下來,女人在陪葬品那裡挑了很久,最後走的時候聽聽哐哐的,帶著好大一包玉飾呢。”

    米司晨那麼長時間地躺在棺材裡,不動腦子,不用思考,各方面功能都有點退化,沒什麼邏輯性,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還有一次,佈陣人叫黑子去搬殭屍,黑子不太願意,說‘這玩意兒不能賣錢還重,帶出去幹什麼?’,佈陣人很不高興,罵他愚蠢,說他眼皮子淺成這樣,怪不得老婆跟人跑了!”

    “黑子被人揭了短,也不高興,就罵佈陣人‘你眼皮子是深,深得好好的大學教授不去做,跑來挖人家祖墳!’,後來,他們就打起來了。”

    米司晨聳了聳肩,“不管什麼年代,男人都接受不了綠帽子,這雷一踩一個準。”

    米司晨把佈陣人和黑子的打罵當無聊時的八卦來看,蘇雲韶則是聽出了點異常,和自己想要的部分信息。

    有一批千年前的陪葬品玉飾被個女人帶了出去,紅姨的那隻血玉手鐲有可能來自於此。

    黑子窮,眼皮子淺,看重錢財,老婆跟人跑了,和佈陣人認識,沒準關係還行。

    佈陣人是大學教授,不是個心思深沉的,不然不會因為一句話就去戳黑子的肺管子。

    這樣的人會堅持忙活二十年養血屍?蘇雲韶更傾向於這個佈陣人只是一顆棋子。

    “每次來佈陣的都是同一個人嗎?”

    “不是的。”米司晨搖頭,“聽說話聲音和腳步聲不是同一個人,但給我的感覺都很危險。”

    “是他這個人危險,還是他身上有什麼東西讓你覺得危險?”

    “都有!”米司晨斬釘截鐵地說。

    蘇雲韶沉默了。

    已知的線索太少,未知的可能性太多,她推斷不出更多。

    米司晨吃完一大包薯條,又把酸酸甜甜的番茄醬舔乾淨,忽然想起什麼,“對了,那人還割了我的頭髮!”

    蘇雲韶定睛一看,發現米司晨靈魂狀態的頭髮到了臀部,而千年血屍狀態的頭髮僅僅及肩。

    “割了一次?”

    “好幾次呢。”米司晨不樂意地撇嘴,“我也不是每時每刻都醒著的,他們有的時候割一縷,有的時候割一段,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蘇雲韶眼眸微深:“賣。”

    米司晨:???

    “人活著的時候,那頭髮可以賣,我知道是買去做假髮的,人死了好多年,頭髮都枯萎發臭那麼髒了,還能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