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他的火實在是壓不住了,“顧長浥我警告你,你再姜先生薑先生地陰陽怪氣,我揍你不挑時候!”

    顧長浥從沙發上站起來,一下就比他高得多了。

    姜頌還得昂著頭,才能逼視那雙熔金似的眼睛。

    “是嗎?那你揍我,”顧長浥抓住他的左手搭在自己胸口上,完全就是挑釁,“姜先生。”

    他媽的。

    姜頌簡直就給他氣得頭昏眼花,站都要站不住了,往地上栽的時候下意識地護住右手。

    可惜還沒栽到地上就被顧長浥撈住了。

    身上都是麵湯,姜頌緩了一下就推他,“黏黏糊糊的,起來吧。”

    “黏黏糊糊?”顧長浥冷聲重複。

    “我說麵湯沒說你,你消停一會兒。”姜頌怕再跟他多說兩句自己直接心梗了,轉身往浴室走。

    聽著外面沒有跟過來的動靜,姜頌舒了一口氣,把浴室的門從裡面反鎖上了。

    他右手完全不能用,光脫衣服就脫了十幾分鍾。

    姜頌非常白,是玉一樣的蒼白,在浴室暖黃色的燈光下,彷彿皮膚的邊緣都是半透明的。

    雖說也三十了,但他除了氣色顯得有些蒼白,皮膚還沒來得及有任何瑕疵,大體上還能裝一裝剛上大學的學生。

    衣服堆了滿地,落地鏡裡反射著他的胴體。

    原本姜頌下意識地迴避著鏡子,最後還是在鏡子面前站定

    了。

    他的手指劃過下頜,自左向右摸了摸自己的喉嚨。

    那裡有一條細而長的傷痕,銀白色,項鍊似的,串住一粒一粒的縫合針腳。

    再往下,胸口、左小臂、小腹、大腿,全是長的、短的大小傷疤。

    經了許多冬夏,那些疤痕已經不像當初的可怖,但也無法徹底消除,零零星星地在浴室的水汽裡閃著微光。

    “嘖。”姜頌皺著眉盯了一會兒鏡子,又扭頭看浴室緊鎖的門,嘆了口氣,轉身進淋浴間了。

    手傷著動作慢,姜頌洗了半個多小時才從浴室出來。

    顧長浥已經出門了,止疼片的盒子敞著口放在桌子上。

    姜頌走過去把藥倒出來摳了兩粒吞了,剛要把藥扔回桌子上,突然注意到盒子上有兩個描黑的大字:飯後。

    --

    姜頌把自己收拾完打了個車到公司。

    邢策看見姜頌的手的時候立刻就不幹了,“操了顧、顧長浥!他敢動你!”

    公司裡的大小職員都往他們這邊看,姜頌趕緊把邢策按住,“別喊別喊,我自己摔的。”

    “你少、少給我來這套!你我還、還不瞭解!”邢策氣得滿屋子找傢伙。

    繞了兩圈他從辦公室裡抄起來一隻青瓷花瓶,“從他小時候你就慣、慣著!現在他能耐了,真敢動、動你了,你還護著他,他媽的我,我命不要了也得解他一頓!”

    姜頌就一個胳膊能用,用力把邢策往回拉,“你別瞎喊了,真不是他弄的,跟他沒關係。”

    “你昨天剛、剛跟他住一塊兒,今天手就折了,你別糊弄我!”邢策真動火了,把姜頌往一邊扒拉。

    “行行行,你喊吧,喊得全公司都知道他們老闆半夜被同居的男人掰斷了手。”姜頌擰不過他,懶洋洋地回椅子上坐著了,“快讓我光榮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