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這種話從老太太嘴裡說出來不容易。

    她說完就拿手在眼前趕了趕,“反正什麼汙糟話都叫她們說盡了!”

    “你把公司給他,跟他住一起,又老受傷。你先不說外人,你教教我該怎麼想?”苗紅雲說完這一通,重重嘆了一口氣。

    姜頌想了一會兒,“小姨,長浥小時候是我養著的,過去我看他就跟看我自己的孩子一樣。現在他長大了,那我們就是很好的朋友,互相尊重,沒有你想的那些事兒。”

    至於“互相幫助”之類的,顧長浥說了是正常的,他也努力消化了。

    苗紅雲將信將疑,“你是好孩子,你沒歪門邪道我信,但是顧長浥能一樣嗎?他那個誰沾誰倒黴的名聲是白得的嗎?”

    姜頌的眉頭皺起來,“誰說他誰沾誰倒黴了?”

    “你甭管誰說的了,”老太太擺擺手,“要說之前那個從水泥裡挖出來的黃什麼是個偶然,那春曉集團那個女老總的事兒,不會又是偶然了吧。”

    “孫春曉?”姜頌轉頭看邢策,“她能出什麼事兒?”

    邢策搖頭,“我也沒,沒聽說。”

    “那個女的不是挺不是東西的嗎?”苗紅雲抬出些豁出去了的架勢,“我有個牌友的二姑爺的親哥哥之前是開廠的,這女的富起來之前就喜歡脫個精光上別人那兒訛,就訛到過那個男的。”

    “媽,說,說重點。”邢策聽得有點糊塗了,“這女的出,什麼事兒了。”

    苗紅雲摑了他一下,“正要說呢!他前幾天收到一封信,意思是這個女的邀請他約會怎麼著的。這個男的沒去,但是那個約定日期的第二天早上,有人在高速上發現那個女的被光著綁在一輛大貨車的正臉上,應該是硬吹了半宿,氣兒都只剩下半口了。”

    “她自作孽不可活,跟長浥有什麼關係?”姜頌不動聲色地問。

    “誰也不能說跟他有關係。”苗紅雲看他的反應,稍稍鬆了一口氣,“但是這倆人都是跟他們那個新聯合體有關係的吧?那個女的沒死也差不多瘋了,聽說從車上解下來的時候還在嘟囔什麼山水鳥叫什麼的。”

    姜頌低頭扒拉了一口飯,“她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有人回來尋仇再正常不過。黃鐘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此一時彼一時罷了。不見得有什麼必然聯繫。”

    “話雖然這麼說,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現在的小學生都懂。顧長浥和這麼一群人混在一起,難道就能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嗎?”苗紅雲問他。

    “黃鐘死了,顧長浥也沒拿他東西,害他圖什麼?”姜頌依舊朝苗紅雲溫和地笑著,“長浥遠比他們家大業大,犯不著跟他們計較這些蠅頭小利。”

    苗紅雲看著是信了,“我不那麼在意他是好人壞人,我在意他會不會是個變態,會不會欺負你。”

    “不會。”姜頌跟她反覆打了保票,苗紅雲才放他回家。

    邢策在路上也很撓頭,“老太太都跟,跟哪兒聽的啊?我都不知道孫春曉那事兒。”

    “不一定真的假的呢,可能就是謠傳。”姜頌懶懶散散地靠在座椅上,似乎並不放在心上。

    邢策把他送到家門口。

    姜頌擰開家門,立刻喊了一聲:“顧長浥?”

    家裡沒人。

    苗紅雲今天的話讓他心裡不踏實。

    他趴在窗戶邊上等著邢策的車走遠了,立刻叫了一輛車到顧長浥的公司。

    一看就周秘書,姜頌就問:“你們顧總在嗎?”

    周秘書點點頭,“顧總在開會。”

    姜頌一挑眉,“我怎麼沒聽說他有會?”

    周秘書臉上露出一點窘迫,“他說您萬一找過來,就讓您先回家。”

    “什麼意思?”姜頌的火氣有些壓不住,“他忙得跟我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嗎?”

    周秘書有些為難,“不是……”

    “你讓我進去,有什麼事兒我擔著。”姜頌直接去推門。

    周秘書合身擋住,“他說您要是這麼說,就說您一無,一無所有了,拿什麼擔著。”

    “那行,那你轉告顧長浥。”姜頌直接往會客室走,風雨欲來,“我等著他,他什麼時候忙完什麼時候來找我。”

    坐在會客室的大沙發上,姜頌渾身出虛汗。

    他很難想象要是孫春曉的事和顧長浥有點什麼關係,他應該怎麼理解。

    可是如果和顧長浥完全沒關係,那“山水鳥叫”那些話又應該怎麼解釋?

    他聽過那些話親口從顧長浥嘴裡說出來。

    在白雲山的夜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