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燈夏火 作品

第二百六十四章 危困

    太皞山建立的初衷,是為昊天牧民,保護那些信仰昊天的人。

    然而隨著時間流逝,一些人習慣了身居高位, 貪戀權勢, 將昊天賜予的牧民職責,視為自身理所應當的權柄。

    與其說他們在恐懼理學對太皞山的威脅,

    不如說他們在本能地恐懼著,理學對他們自身權威的威脅。

    害怕太皞山的威嚴不再,害怕自身失勢,害怕子孫後代都沒法依附太皞山。

    如果說年輕人,是在這種詭異氛圍中,不自覺染上相似思維,那還情有可原。

    但一些太皞山的老人,包括信修樞機自己的同僚與下屬,

    他們也是從激烈競爭中踩著他人肩膀坐在今天的位置,他們也能明白“為昊天牧民”與“代昊天牧民”這兩者之間的微妙差別,

    卻依然如此頑固,如此守舊,如此...虛偽。

    “既無改變現狀的能力,又無直面真相的勇氣。”

    信修樞機淡淡評價道。

    太皞山的人也在使用鐘錶,食用以學宮農耕技術種出來的糧食,穿著以學宮技術編織出來的華美綢緞。

    就像歷史無數次證明過的那樣,

    治療瘧疾的藥物,不會改變太皞山的地位,

    昊天信仰的真正威脅,不在虞國,不在學宮,而在太皞山內部。

    信修樞機滿不在乎地想著禁忌內容,剛才這段話,哪怕只是流出一句,都能在太皞山中引發一場腥風血雨。

    從最卑賤的牧農之子,一步步登上樞機之位,他堅信是昊天選中了自己,在冥冥中賦予自身偉大使命。

    但,還不夠。

    要想做出變革,只有登上那樞機之上的,掌教之位。

    “掌教大人,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信修樞機在腦海中回憶著那個看不出年紀、揣測不出修為的男子,眉頭不自覺緊鎖起來。

    咔嚓。

    桌上茶杯莫名碎裂,打斷了信修樞機的思索。

    他低下頭去,看著微微顫抖的茶杯碎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