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電過敏 作品

第二十九章 新的開始

    白佬的能力是操控金屬,其戰力強弱與所處環境緊密相關。

    若是在泥土黃沙的荒島或者海域之中,他就是個任人宰割的弱雞。

    可若是在鋼鐵叢林,他就是號令眾生、主宰生死的王。

    眼前這個局面,乃是各方鬼佬共同合力佈下的局,他們的目的根本不在那新增海陸的爭奪上,而是瞄準了青洪會的會長本身,若是能夠把他擊殺,別說那片新增海陸盡歸他們支配,就連青洪會、野草城、復興社等七家炎夏勢力所轄之境也將向他們敞開大門!

    所以,當看到大地中飛出密密麻麻的鐵刃組成寒光鋒利的鐵流,和炎夏陣營眾人愀然若死的狀態相反,那由四家大西洲勢力、三家梵伽勢力共同組成的鬼佬們興奮出聲,大呼小叫,各種怪模怪樣甚至是尖利的口哨音、鼓掌音此起彼伏。

    鐵流從大地反捲而上,從四面八方,以姜不苦為中心,將他迅速淹沒,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人們只能看到,一個越來越大,利刃朝內,高速旋轉的鐵球。

    而且,這些鐵流被分成了許多層,在不同層,它們旋轉的方向各不相同。

    正向轉,反向轉,上下轉,順時針,逆時針……

    彷彿互相碾壓撕扯的大磨。

    白佬站在薄鐵板上,比衝浪滑板還要更加自如靈動,完全隨他心意而動。

    他臉上閃過大計得逞的笑意,原本始終懷著幾分忐忑的情緒終於一點點放鬆,在空中靈活難辨的移動也終於逐漸消停。

    認真注視著那再自己操控下有著無與倫比破壞力的“鐵球”。

    就在這時,他忽然心頭一緊。

    一種源自於生命最深處的本能在給他瘋狂預警,彷彿有什麼巨大的危險正在這個鐵球內部醞釀。

    他心中一緊,甚至都來不及仔細思索。

    就見自己正前方的鐵流現出一個“窟窿”——這是被人從內部劃拉開的,就如常人隨意劃拉開珠水之簾。

    他看見,一具人類的軀體,硬頂著無數鐵刃鐵流的“沖刷”,沒有將之撕裂成渣,只是在其體表留下深淺不一、無數細密的傷口,而那些傷口在被破壞的同時也在以同樣迅捷的速度恢復癒合。

    在劃拉開鐵幕的時候,對方眼神看著自己。

    那平靜的目光,讓他有種被上位食物鏈的生物盯住的致命感受。

    他心中瘋狂預警,想要讓自己快速躲避。

    可下一瞬,那雙隔著百米距離,直視他的目光忽然間近在咫尺,宛如目前。

    然後,他感覺一股力量在體內爆開,心臟、脊髓、腦漿,在這一瞬,全都受力爆散,彷如天女散花。

    也是在這股力量爆散之前,他耳中終於聽到最後的聲音。

    “劃拉——嘭——”

    直到身死之時,對方以手劃開鐵流、加速衝刺的聲音這才傳入他腦中。

    他心中閃過最後一絲念頭,對方的行動,完全超越了音速,而且,還不是隻超越了臨界一點點那種。

    而在其他人眼中,則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幅場景。

    鐵流球中,忽然炸開一個坑洞,一道身影從中衝出,人們甚至都還來不及看清這人模樣,其人就已跨過百米距離,不僅沒有給對手充足的反應時間,所有旁觀者也都處於一臉懵逼的狀態中。

    下一瞬,就如同一個定格畫面,那個人影定在白佬身前虛空,弓步一前一後,一拳收於腰間,一拳平平伸出,最是中正簡單的直拳,貼在白佬胸膛之上,一動不動。

    而那位白佬,就如同體內被安裝了許多根雷管,節節炸響爆碎。

    最先炸開的是胸膛心臟出,直接炸出個可對穿對過的大窟窿,然後是放鞭炮一般,沿著脊椎噼裡啪啦往上往下。

    往上則至頸椎、至顱骨乃至是腦漿,往下則真就是“肝腸寸斷”,至於盆骨、至於大腿骨。

    最後,當炸勁徹底消失,只有兩隻只有小腿一下的毛腿與腳下薄鐵板貼成一體。

    然後,在失去某種力量的支撐下,薄鐵板受力向大地跌落,與之一同跌落的,還有那在虛空旋轉攪動的巨大鐵球。

    嘩啦啦如雨點般往大地墜落。

    這樣劇烈的翻轉,出乎所有人意料,雙方陣營全都傻眼了。

    但姜不苦卻沒有停止,反而以急速一頭扎入鬼佬陣營旗艦位置,直接將兩位反應不及,尤在夢中的勢力首領一擊殺之。

    他這忽然暴起發難,讓鬼佬陣營瞬間陷入震驚於混亂之中。

    同時,這也是給身後炎夏陣營勢力提了個醒,見了他的動作,他們立刻反應過來,紛紛跟進。

    姜不苦這麼沒頭腦的“莽撞”闖入,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將除最初那位白佬之外的其他勢力首領紛紛擊殺。

    而在他身後,炎夏其他勢力的強者也已各施手段,加入戰團,迅速擴大戰果。

    很快,這場絞殺就進入了“收官”階段。

    也是在此刻,姜不苦感覺自己的意識正逐漸從這片世界抽離。

    在這過程中,他看著腳下世界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虛幻,同樣,也看到這片夢境記憶的真實面貌。

    青洪會長受到其他陣營勢力的預謀算計,陷入絕境之中,左右抵擋,以百步神拳之威,無數侵入他身周百米範圍的鐵刃都如受巨力,寸寸斷裂。

    可惜,完整鐵刃變成斷刃,並不能絲毫減弱其傷害,甚至,隨著鐵刃在他的抵擋反擊下越變越小,越變越碎,最後,化作一粒粒大小几公分,充滿尖銳稜角的鐵砂鐵粒,它們高速流動旋轉,一點點將他磨得血肉消融,魂飛魄散。

    他的皮膚都被鐵砂鐵粒磨盡,只有鮮血淋漓的肌肉人體對抗著金屬鐵流的磨蝕,依然沒有放棄,直到最後一刻。

    這幕情景讓姜不苦動容。

    他不知道是什麼力量讓對方在那種必死的絕境中做那樣無謂的支撐,若是他放棄,反而能夠更快的解脫,如此頑抗強撐,只能讓自己受到的折磨痛苦更持久。

    但這行動本身,不就是已經傳遞出了某些情緒了嗎?

    而後,他發現,自己似乎穿越一層無形之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