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電過敏 作品

第一八六章 無人接收

    空中飛行,李瀟瀟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她經常從這上空飛過,距離她家的位置,彎彎曲曲的山路也僅五六公里,若是空中直行,更是隻有三四公里。

    那是一座呈“回”字形的建築,建在一座不高不矮的山頂上,圍繞山頂建了內外兩環建築,兩環之間是梯道、小平臺、綠植假山等,總體風格和州城裡的市民公園很像。

    而在山頂中央,則坐落著一棟頗為巨大的建築,周圍是一個很大的山頂平臺。

    經常能看到老人們在這平臺上活動,眼神極好的她還幾次看到過爺爺奶奶的身影,為了避免麻煩,她每次從這個方向外出,都會特意給自己施加一個隱身術。

    這次為了找人,她第一次按落雲頭,站在了山門之前。

    大門前立著一塊巨石,上面用端正工筆的楷體刻著四個大字。

    而在山門一側,巨石旁邊,還豎著一塊白底黑字的豎匾。

    此刻,天色已經完全昏暗,山門是敞開的,旁邊一間門房一樣的小屋,點著一盞昏黃的燭燈。

    一位灰衣寸頭的知客僧站在門口,看見一位彷彿仙子一般的少女從天空降落,盈盈落在山門前。

    趕緊行了一個合十禮,道:“是李瀟瀟李居士嗎?”

    對於對方能夠一口到處自己的姓名,李瀟瀟也不奇怪,作為左近最出名,最出息的一位人物,她的名字在周圍很大一片區域都是家喻戶曉的。

    所以,她點頭道:“就是我,我爺爺奶奶還在裡面嗎?”

    知客僧雙手合十道:“今日大法師來我寺講法,耽擱了一些時辰,現在諸位老施主都還在大殿之中。”

    李瀟瀟看到知客僧雙手合十禮的動作,有些恍然,雖是現實中第一次見,常年泡各種圖書館的她卻記起了在州城圖書館中翻閱到的一些文史類書籍,好奇問:“這裡是寺廟?你們是和尚?”

    知客僧又合十行了一禮,這彷彿已成為他每次問答之前的習慣:“是。”

    李瀟瀟眼中忽然露出極感興趣的神色,問道:“大法師講法,我可以去聽聽嗎?”

    知客僧再度合十行禮道:“當然可以,居士這邊請,我給您帶路。”

    李瀟瀟便跟在他身邊,隨他一起步行上山。

    她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周圍環境,結合那些文史典籍中的記載,讓她對這寺廟與僧人多了一些感性的認識。

    最後,她的目光停留在知客僧的寸頭上,好奇問:“你怎麼沒有剃成光頭,而是寸頭?是時間太久沒有打理,頭髮又長起來了嗎?”

    說到這裡,她心中沒來由的泛起一點疑惑,在那些幾百年前的文史典籍中,似乎都默認僧人是光頭這個設定,但她並沒有看到他們是如何保持頭皮始終光潔的,難道是每隔一兩天就刮一下?

    不然有的人天生毛髮旺盛,兩三天不刮就會是一頭髮茬。

    又或者,他們是用了特別的方法保證頭髮不再生?

    卻沒想,知客僧卻道:“小僧現在還未完全受戒,所以不能完全剃度,現在也不算完全出家。”

    不完全受戒?不完全剃度?不完全出家?

    這和自己從文史典籍中得來的印象完全不同啊。

    李瀟瀟疑惑道:“什麼叫不完全出家?”

    知客僧道:

    “小僧在山下也有家,妻兒父母皆在,因心慕佛法,常去寺廟聽法。

    在徵得家人同意之後,又通過了黑潭府相關部門組織的統一考核,成為了佛學博士,可以藉此於一處寺廟持證修行。

    因為我才正式拜入山門不久,現在每月只能在山上修行十天,剩下時間要下山與家人相守,認真履行生而為人的種種義務。”

    李瀟瀟聽得有些呆,問:“什麼義務?”

    “在家則奉養至親,在社會則積極參與生產勞動,愛崗敬業,恪盡職守,積極參與各種愛國愛家的精神文化活動。”

    說到這裡,知客僧的臉色都還好,覺得理所當然。

    可接下來,他的神色就變得有些不對勁: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生兒育女。

    對於普通人,相關部門並沒有強制規定,有生得多的,有生得少的,可對我們這種想要入寺出家的人來說,生育的子女必須達到家庭平均生育線以上才行。

    而根據統計,黑潭府的家庭平均生育數是六人多將近七人,所以,在黑潭府出家的僧眾,必須生育有七人以上子女的才有資格。”

    這是一個李瀟瀟完全沒有接觸過的領域,此刻卻忽然感覺極為有趣,看他神色不太對勁,便問道:“你這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被一位仙子般的居士當面說出“難言之隱”這樣的話,佛學修為還不夠精深的知客僧當即就連連擺手,矢口否認道:“當然不是,事實上我已經有五個子女了……可,可……”

    見女居士眼神又狐疑的看過來,知客僧便將壓在心底的一樁心事講了出來。

    原來,他最初接觸佛法的契機,並不完全是心慕佛法,當然,這只是其中一部分理由,還有一個理由就是家庭生活很苦惱,他妻子是個事事都很強勢的人,家中無論大小事務,無論大家庭的事,小家庭的事,甚至是他個人的事,全都管得死死的。

    這讓他感覺人生很憋屈,很壓抑,有種這輩子就折這女人手上的感覺,然後無意間更同鄉老人去寺廟逛過幾次,壓抑的心靈因此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治癒。

    然後他就走上了心慕佛法,一心只想出家修行的道路,可因為入寺修行的種種嚴苛限制,為了完成這些限制,他真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無論在家庭中,在社會中,都以一種坦然的心境面對,樂於助人,與人為善,對於家人種種不善的言辭也不再耿耿於懷,只認認真真把自己的責任盡到。

    他只認真努力的做人做事,不再計較其餘。而許多改變,就在悄然無聲中發生了。

    對比學佛法之前和之後,雖看不出明顯的分界線,可各方面都越來越好,心境也越發平安喜樂,這都是確鑿無疑,真實不虛的,這越發堅定了他求佛向佛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