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衍滄海 作品

第131章 【環環相扣,絕心絕情】

    “悉曇無量,此回眾人皆辛苦了……”伽藍佛子悲聲言,“下回必是更加艱難的戰鬥,請兩位上師主持眾信徒撤出西佛國,別再為梵剎做無謂的犧牲。”

    “佛子,我們都是自願為吾佛而死。”

    “是啊佛子,別趕我們走,就算死,我們也要死在佛子身邊。”

    活下來的眾信群情激奮,誓死要與伽藍佛子共存亡,佛子無奈,只好讓上師們安排眾人治傷佈防。

    經過幾位阿闍梨的調息,伽藍佛子終於又壓住了竄動不已的邪兵衛,但只是壓制,並非煉化,這種強行的壓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爆發。佛子憂心不已,等鎏法天宮的佛僧都前去各自進行防衛工作,便私下喚來弦上玄與佛劍商議此事。

    “必要之時,要委屈聖行者以佛牒洗淨吾罪,揹負吾業逆天而行。”伽藍佛子向他們坦然描述自己的死亡,“只有以佛牒斬戮吾首,方能將吾體內的邪兵衛徹底淨化消滅。”

    佛劍默然無言,縱有不忍,但大義在前,逆天之路豈容分說。

    “要殺佛子,聖行者必須先穿釘鞋,受佛字戒釘之刑,而且西佛國的百姓和鎏法天宮的佛僧也不會同意。”弦上玄倒是比任何時候都鎮定,他好似早就算到會有這麼一天。

    “這點梵剎會提前知會眾人,定不叫眾人為難佛劍。”

    “唉,最後的無奈之舉終究還是避不過。”弦上玄連連搖頭,“除了確保執刑那日,西佛國上下安然,吾竟幫不上一點忙。佛子,容弦上玄告退,吾實在……唉,實在不願親眼見佛子斷首。”

    “悉曇無量,你為蒼生做得夠多了,多謝你們這段時間以來的守護,梵剎伽藍的佛路雖盡,眾生的希望綿綿不絕,吾心甚慰。”

    ……

    闍城王城崩毀後,邪之子將嗜血族大本營轉移到新建的天禁不日城。連續幾回進攻鎏法天宮都失敗而回,除了第一次趁著禁武日殺上鎏法天宮,後幾次竟然連鎏法天宮也未曾進得去,每次都被莫名的術法轉移空間。他與龍宿皆非術法能手,再強大的力量也無用武之地,真是泥牛入海白忙一場,短時間內居然拿那群禿驢沒辦法了。

    想著雪芽出關時日將近,龍宿心中的小算盤又打了起來,提議邪之子不如讓梵剎伽藍多輕鬆幾日,等他壓不住邪兵衛自動邪化的時候再進攻,這段時間先提升自己的實力為要。著重點名建議邪之子先去除掉弦上玄等正道人士,以免他們礙手礙腳一直協助梵剎伽藍。

    “吾認為西蒙之死定是弦上玄的陰謀,一面將汝調虎離山,與汝唱空城計,一面派人釜底抽薪直搗黃龍,毀掉闍城基業殺除西蒙。此人狼毒用心手段狠絕,遠比梵剎伽藍更難對付。”龍宿攛掇道。

    “嗯——”邪之子沉吟一聲,想通了什麼,突然怒不可遏,“難怪禁武日那天,蜀道行跟弦上玄都出現在鎏法天宮阻擋我們行動。可恨至極!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就先拿弦上玄的人頭為吾嗜血大業祭旗。”

    這下看弦上玄怎麼再用他舌燦蓮花的本事抵禦強不可摧的邪之子。邪之子離開時彌天的殺氣,讓龍宿既喜又憂,剩下一半的邪兵衛斷然不能讓邪之子奪到,雪芽出關在即,必須趁邪之子的注意力轉移到弦上玄的這段時間,儘快帶雪芽潛入鎏法天宮盜取最後一半的邪兵衛。

    說來也巧,龍宿剛盤算完下步計劃,馬上就收到莫名飛信,看筆跡與落款都是魔龍祭天無誤,信中所言要龍宿協助幫忙奪取北嵎王朝政權。真乃天降助力,龍宿心情大悅,迅速回信邀魔龍祭天先助他獲得邪兵衛,之後再一同對付北嵎王朝。

    當天稍晚時分,來自魔龍祭天的答覆來到,覆信說已瞭解龍宿目前處境的緊要,願意優先幫助盟友達成願望。三日後子時,約在西佛國邊界線已廢棄的光明寺中,信中還表示屆時會再帶一名術法高手前來助陣,幫同志打開鎏法天宮結界順利進入。

    什麼時候魔龍祭天居然變得這麼能急人所急慷慨大方了?莫不是北嵎的北辰胤太難鬥,連老謀深算的魔龍祭天也犯愁,才將姿態擺得這麼低?大力協助必有大事請求,不過區區北嵎王朝,龍宿向來不放在眼裡,只要雪芽成功得到邪兵衛,就連邪之子也要靠邊站,到那時他龍宿才是真正的天下無敵。

    鬼森冷清的王者墳場,埋著許許多多未死的嗜血王族,他們厭倦長生自我封印陷入沉眠,仍有生命跡象,但與死無異。唯一沒有進入王者墳場的闍皇就是西蒙,可憐他被佛牒所斬身軀化為灰燼。西蒙父王的銀棺已經破封,從微微掀開一條縫的棺材中不停冒出縷縷輕煙,龍宿耐心等在棺邊,期待著雪芽再出的驚豔之刻。

    銀棺裡不停傳出一陣陣惡魔低喃,似詠歎,似唸咒,沙啞的煙嗓輕訴著世人聽不懂的嗜血秘文。天光破曉之刻,棺木倏然開啟,老闍皇的屍體不見了,被吸乾的木乃伊接觸空氣的一瞬化為飛灰,只剩幾條裹屍布還染著陳血。晨曦之光映射在豎立的銀棺中,一人靜立,緩緩睜眼,嗜血之眼綻放璀璨血色,無數血蝠來謁,盤繞王者墳場上空經久不散,象徵最新一名的嗜血王者改造成功。他似乎有了自我意識,可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茫然地活動僵硬的四肢,抬眼看向銀棺旁等待的人。

    “看汝這副模樣,是全然吸收了西蒙之父的嗜血王氣。”龍宿滿意地打量道,“可還記得吾是誰?”

    又是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