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也 作品

28、第 28 章

    他話音剛落,江轍直衝過來撞開他,一把掐住江父身後男人的脖子往後推,推到門口那座石獅子上。

    江轍手臂脈絡根根清晰地凸起,眼睛紅得快遏制不住怒火。

    他死死地盯著李言,話卻是對江嶸說的:“我說過這人不能踏進來一步,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李言身高一米七出頭,斯文秀氣,在江轍的絕對壓制下完全動彈不得。

    脖子被掐得青紫,臉也轉成豬肝色,雙手無助地拍打他。

    江嶸氣得要命,邊喊人周圍幾個人來幫忙:“還愣著?快給我拉開這個瘋子!”

    八、九個工人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拉開江轍。但不敢弄傷這位小少爺,只能攔住他不再衝過去傷害人。

    李言終於鬆口氣,扶著江嶸手臂:“小轍……咳咳,你們先放開他。”

    幾位工人看了一眼江嶸,得到點頭後才鬆開手出去。

    院子裡只剩下他們三個,江轍臉色陰森狠戾,太陽穴的青筋畢現。

    他沒再威脅般對李言動手,只是從齒縫裡擠出一句:“江嶸,你他媽當初答應過我媽什麼?”

    江嶸臉色蒼白,嘴唇囁嚅幾下,沒發出聲。

    答應過什麼?他在那個因自己半清醒半瘋癲的女人面前發過誓,答應過她會用一輩子贖罪,他一輩子都不配得到快樂。

    為了這個承諾,江嶸和李言有五年沒見過面……

    只是人性多貪婪自私,愧疚抱歉是真的,但這份情緒終究隨著時間流逝而變淡。

    李言在一邊溫和地開口:“小轍,對不起,我只是看那游泳池很久沒用,想———”

    江轍側過臉,打斷他的廢話:“你算什麼垃圾,也配想?”

    荒蕪了近6年的游泳池連瓷磚縫裡都長出了長長密密的雜草,那是一塊禁忌,屬於江家不能碰的地方。

    而現在在工人的重新修建下,瓷磚煥然一新,注入水源後又會恢復成生機休閒的樣子。

    多諷刺,有人永遠活在了生不來、死不敢的地獄裡。

    而罪魁禍首們居然想輕易翻篇,得到幸福。

    “你有事衝我來。”江嶸幾番忍耐,終於要爆發一般朝他吼叫,“你再嫌棄我,再看不上我,我也是你老子!你生來就是我這種人的種!”

    江轍冷笑:“最好祈禱你命比我長,否則我一定拿你屍體挫骨揚灰。”

    他直接上了車,朝著游泳池直踩油門,眼也不眨地把車開了下去。

    車身顛簸反彈似的震了幾下,輪胎壓著施工的工具,穩穩佔著游泳池正中間,註定要和這個池共存亡。

    江轍踹開車門,走之前指著李言對江父說:“我警告你最後一次,不要試圖再把他帶進這個家。”

    ……

    走出公館,江轍隨手攔了輛車去機場。

    他出來得急,手機也丟在了爺爺家裡,好在身上的錢包裡放了證件。

    從安清市到南港的航程一共不到兩個小時,江轍從機場出來隨便搭了一輛公交車。

    兜兜轉轉繞了幾條內外線,他在最後一班車的終點站下來。

    那年城市裡還能隨處可見公用電話亭,江轍在錢夾的十幾張卡里翻了許久,終於翻到一張電話卡。

    南方城市的冬天不怎麼下雪,最冷也不過是像現在這樣,小雨中夾著冰雹砸在樹葉和瀝青路面上。

    -

    陳溺家裡在給她過生日,潘黛香下廚做了一桌子好菜。

    陳父從冰箱裡把蛋糕拿出來:“老婆,你把桌子收拾收拾,該吹蠟燭了。”

    “小九呢?這丫頭怎麼吃完飯就往房間裡縮著了。”潘黛香邊拿著抹布往陳溺房間喊。

    陳溺捂著手機話筒,朝外面應了一句:“媽媽等一下,你們先點。”

    電話那頭是江轍,聲音很疲憊地在質問她:“是不是只要我不找你,你就不知道找我?”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