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聖意

    “……楚山可好？又是一年未見，甚是相念。雖說早知飲酒傷身，然襄陽即位以來，夙夜難寢，唯酒後可得酣睡一二，稍解疲乏，即便時常告誡自己，卻難戒禁，你在這事上斷不可學我。聞聽虜王遇刺之事，喜極樂極，召集群臣大宴，想著痛飲一番才加以節制，卻不想凌晨醉醒頭痛欲裂、嘔吐不止，四肢麻痺。唯恐惡疾難愈，而內憂外患未除，特寫此詔予你。皇子年幼、皇弟多思、士臣頑固、將卒剛勇略缺，而胡虜有如豺豹窺伺，我心憂也，外戚鄭氏……”</p>



    “沒了，這就沒了，這算什麼密詔……”眾人頭湊過來，看到這裡都是震驚無比。</p>



    周景拿起密詔，翻過來翻過去看了幾遍，搖了搖頭，說道:“不像另有蹊蹺的樣子……”</p>



    眾人大眼瞪小眼，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p>



    蘇老常又接過密詔仔細端詳，說道:“起初字跡還算清楚，但越往後字跡越是凌亂浮草，在寫到‘鄭氏’二字時，拖出一道又黑又粗的墨跡劃出宣紙外，密詔甚至還裂開一道口子，可見到陛下寫到這裡，確實是已無力握筆了……”</p>



    眾人面面相覷，這算什麼密詔，從頭到尾都還沒有寫到關鍵處，就戛然而斷。</p>



    楚山拿著這封密詔管什麼用？</p>



    現在大越三品以上的大臣都知道建繼帝生命垂危之際，有密詔給徐懷，現在也已經送到楚山、送到徐懷手裡了。</p>



    現在大越上上下下都盯著這封密詔，都盯著楚山將如何持詔行事，這就完了？</p>



    徐武江見史軫臉色沉毅似有思量，張口問道:“史先生覺得這封密詔算怎麼一回事？是陛下已經不能辯識什麼了……”</p>



    “還是要將鄭屠找過來，再問清楚一些。”史軫跟徐懷說道。</p>



    徐懷點點頭，讓人將剛抬下去救治患處的鄭屠，再抬回到書齋裡來。</p>



    “現在還有我什麼事？這把老骨頭啊，可是為侯爺顛散架了！”</p>



    舞陽乃是楚山行營行轅所在，除開在外統兵將吏外，其他重要人物幾乎都在舞陽，但此時能夠參與密詔之謀，也僅有徐武磧、徐武江、王舉、史軫、蘇老常及周景等人而已；而他們也確實是楚山除徐懷之外，最為重要的人物</p>



    “你進宮之後，親眼看到陛下當時還是能睜開眼睛的、是清醒的，只是不能言語？福寧宮當時都有哪些人，都說過什麼，各自都有什麼神態，你好好回想一下，把當時的情形，再詳細跟我們說一說……”史軫看著鄭屠道。</p>



    “我隨周相、胡相以及錢尚端、喬繼思進福寧宮，張辛披甲值守福寧宮外，王相公與晉莊成、錢擇瑞等大臣在外殿守候——我也沒有一一細辨，京中四品以上的官員應該都在。內殿之中除了太醫、鄭貴妃、纓雲公主外，還有淮王、武威郡王、朱沆相公等人侍候，此外就是周相、胡相，高純年、顧蕃以及汪伯潛等人都還在外殿候著，應該是不想太多人干擾到陛下的救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