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俗 作品

第六十七章 綢繆

    (感謝第六十五位新盟主寧天色……)



    面對汴梁新旨,景王詢問他們要如何應對,徐懷也是苦笑不已。



    鄭懷忠、高純年等人本就有畏懼怯戰之意,掌握大越諸路兵馬中還能稱得上有一定戰鬥力的西軍援師,拖延在鞏縣不敢跟敵軍正面交鋒,現在廟堂之上議和派又風起湧起,天宣帝又怯弱昏庸無能,甚至是天字第一號投降派,這樣的大勢又豈是他們這一小撮人所能逆的?



    周鶴攜旨而來,不過是直接奠定了既定歷史不可逆轉、註定會到來的最關鍵,也最不可逆轉的一步。



    徐懷甚至能想象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



    十數萬尚有一定戰鬥力的西軍在鞏縣、偃師裹足不前,議和派在汴梁佔據上風,同時在十數萬虜兵的脅迫之下,為達成和議,將會極盡一切可能的滿足赤扈人的武力勒索。



    赤扈人得到滿足,還進一步徹底打擊大越的軍事潛力,完成既定的戰略意圖,“撤軍”而去,議和派與那位高高在上卻怯弱無能的天宣帝,不僅不可能幡然省悟,深刻認識大越已經往深淵傾覆,甚至還會沉溺於這脆弱而虛假的“和平”之中,甚至據以為功。



    以王稟為首的真正主戰派將臣,自然也會再次遭受排斥、打壓。



    等到赤扈人再次南侵,汴梁及京畿附近防禦力量也註定變得越發脆弱,大越的京城汴梁也就註定了難逃陷落的命運。



    “聖命難違,這一次與赤扈人是和是戰,已非臣與殿下所能逆改,但考慮到赤扈人此次南侵,準備並不充分,因此表面上的‘和議’還是有望談成,汴梁之圍也能夠在四月底之前解掉。五月之後,河淮之間就會相繼進入汛期,大雨磅礴,洪水滔天,赤扈人應該會趕在五月之前北撤,”



    徐懷沉吟片晌說道,



    “朝野或許會為和議達成、虜兵北撤而忘乎所以,我們對赤扈人狼子野心卻絕不能失之警惕,赤扈人北撤之後,很可能盤據河東、河北北部不去,最快可能會在十月秋暮再次悍然南侵,我們要竭盡全力為此多做些準備……”



    “滿足赤扈人提的所有條件,也極可能僅多拖上五六個月?”錢尚端震驚問道。



    錢尚端身為士臣,一直以來也算不上多堅定的主戰派,有時候還難免隨波逐流,此刻內心深處難免對“和議”存有一些幻想。



    當然了,他在外人面前知道跟景王趙湍保持一致,也只有內部諸人坐下來議論時,還是會將心間的一些疑惑問出來。



    “我們且不說朝中是不是有人暗附胡虜,但只要西軍裹足不前,朝中又主動派出大臣求和,赤扈人是不是徹底清楚朝中求和



    是何等迫切?在這種情況下,赤扈人會索取怎樣的條件,才會假意同意從河淮撤軍?”徐懷看向錢尚端問道,“錢郎君,倘若你是赤扈汗王會開出怎樣的撤軍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