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瞬息之間

砰——

這一拳擦過少女偏開的臉，在皮膚上劃出一道新鮮的血痕。

啪——

錯過的拳頭在砸了個空後又化為緊扣的掌，拍向姜月下的面門，瞬息之間姜月下只能抬手與他對了一掌。

洶湧的氣流如狂風般將她直接掀飛，翻滾著踉蹌了好一截才勉強穩住身體。

可下一刻又是接連而至的攻擊，她沒有任何能喘息的空間。

在寬闊卻已經碎裂得不成樣子的擂臺上，姜月下一刻不停地跳躍、奔跑、翻滾……

靴底從未切實的在地面下落過，幾乎每次都只是輕飄飄一點便又竭盡全力逃命去了。

可這樣的躲避太耗體力，當她的速度因為體能極限而不得不降下來之時，傀儡那監視的拳頭，第一次直接擊中了她的背脊。

“噗——”

即便及時卸力，姜月下還是被這一下打得口噴鮮血，在地上滾得渾身塵土，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然而來不及喘息，迎面又是重若千鈞的一拳極速逼近。

撐在地上的手陡然鬆開，在地上飛快畫了個圈，失去支撐力而徹底倒在地上的同時，姜月下舉起另一隻手，以小臂直對上了這沉重的一拳——

轟的一聲。

地面塵土以放射狀向四周飛揚。

拳頭先是砸碎了急速成型的防禦陣，隨後直接擊中了她用白色繃帶層層纏緊的胳膊。

猩紅的血瞬間浸透繃帶，隨後像噴泉一樣的噴濺出來。

在骨頭折斷的聲音響起的剎那，姜月下用盡剩下的所有靈力，狠狠踹中了傀儡的腹部。

可高大的傀儡僅有片刻的顫抖，他甚至沒有後退哪怕一步，便又高高舉起了他的拳頭。

“要死了……”

少女在心裡想。

有些冷漠，有些茫然，還有些莫名其妙。

“可我不該這麼死掉吧？”

“白鬍子老頭給我的那根發繩為什麼還不掉下來？不是在我生死存亡之際它會自動解開嗎？”

“難道它判斷此刻還不算我的生死關頭？”

“可是為什麼……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對付這個連皮膚都堅硬如鐵的大個子呢？”

“一直都是以靈力對戰靈師，我還從未與這樣的人……”

……

這一瞬被拉得無線漫長。

少女漆黑無機質的眼瞳裡，甚至能看清那隻拳頭上的每一塊灰塵。

它們在她的瞳孔裡無聲而緩慢的放大，最後發出一聲能撕裂空氣的尖銳之聲——

剎那之間，姜月下腦海裡突然閃過了幻境般模糊的畫面。

——

“大人，近戰最需要的是本能，尤其您看不見，而魔法有時候是會欺騙人的，所以，您一定要學會用身體、用皮膚的每一寸去感受對方的氣息，從而預知他的攻擊來路，哪怕只是早了那麼一個呼吸——也會成為決勝之機。”

空曠浩大的聖殿裡，陽光從四四方方的石窗外照射進來，在地面落下同樣方正的光的形狀。

眼前蒙著白綾的少女被擊中鼻子，向後踉蹌了好幾步，最後還是坐倒在地了。

卸了盔甲的騎士長快步走近，將她扶起來：“不如還是別練了，您已經傷了好幾處了。”

少女不言不語，卻對他抬起手，做了個“再來”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