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樹色 作品

第117章

    那個小偷回頭看了他兩眼,約是被追得惱,最後竟然將女孩兒的錢夾一甩,朝著易轍砸了過來。易轍下意識地偏頭躲了過去,但耳朵上還是被颳了一下,立時就感覺到了疼痛。

    小偷也沒了力氣,易轍又拼了命加快了幾步,伸手一拽,將前面一直在逃的人拽了個踉蹌。

    “操`你媽有病啊!”那小偷揮著膀子使勁掙扎,還插空用胳膊肘給了易轍的腰兩下,易轍手上轉了個圈,用胳膊鎖住他的脖子,逼得他不得不向後弓著身子,背靠在自己身上。

    他在剛剛停下來的時候胃裡就已經翻江倒海地一陣噁心,被這人下狠手襲了兩下,喉嚨裡的血腥味更重。身體不舒坦,自然脾氣也是不怎麼好的,被勒著的人一直不老實,易轍沒了耐心,正抬腿要教訓,忽然瞥見正朝這邊跑過來的警察。易轍頓了頓,把腿放下了。

    只是,看見警察來了,小偷可沒有這麼平靜。從準備打人到放棄,易轍就走了那麼兩秒鐘的神,卻聽見一聲布料裂開的聲響。

    “把刀放下!”

    跑在前面的年輕警察大喝了一聲,易轍低頭,這才看見自己被割破了的袖子。

    冬天的衣服厚,這一刀沒有傷及皮肉,只連累了撲簌而出的羽絨,散在北風中,雪片一般。

    衣服破了。

    有路過的女孩在小聲驚呼,易轍倉皇抬頭,腦袋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塌了,發出巨大的醫生響,震得他耳鳴。

    許唐成送他的第一件羽絨服,他足足穿了三年。後來許唐成說這件實在有些舊了,堅持又給他買了一件,新買的還是黑色,半長的款式,只是易轍早已養成了習慣,若是自己出門,還是堅持要穿這一件舊的。

    對於具有象徵性的東西,或多或少,每個人都會有些依戀,更何況,這件衣服於易轍而言,不止是什麼信念,也不止是什麼精神寄託。

    許唐成說得沒錯,這件羽絨服真的很舊了。鎖絨不牢固,外面的阻隔一破,大片大片的羽絨都被掀了出來。

    易轍有些慌,忙抬手捂住袖子上的那條口子。

    “您好,”一旁不知何時站了一位警察,“非常感謝您,您胳膊受傷了沒有?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易轍急促喘息著,好半天,才想明白自己聽到的到底是什麼話。他顧不上回答,只搖了搖頭,便轉身要走。

    “哎,同志。”那警察笑著叫住他,“抱歉啊,還得耽誤您點時間,您得跟我們回派出所做個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