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娘 作品

89、詭鎮(2)

    等他跑進學校,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教堂的大門才自動關閉。

    岑今穿過小門和雜草,看到數棟錯落有致的宿舍樓,最前方是一棟深紅色宿舍樓,視線穿過宿舍樓見到一個茂密的小樹林。

    一切都像他故事裡描述的結構一樣,除了細節更細緻。

    不由感到一股深切的恐懼,整個人像置身於深不見光的萬米海底,無邊無際的孤寂和恐懼如萬帕壓強擠壓而來,建築物和植物在他的眼中全部扭曲,讓他精神出現短暫的呆滯。

    難道故事會會將人口述出來的東西變成真的嗎?

    到底是他口述出來的東西成真,還是本來就發生過的事情,因緣巧合被他說中?可是怎麼會這麼巧?

    岑今有些喘不過氣,當即決定去故事裡出現過的石膏室、器材室,路過其中一棟深紅宿舍樓,無意間抬頭一瞥,他似乎看到六樓陽臺有一排人形物冷冷地注視他。

    上面那些都是百目女這主線裡出現的人物?

    想了想,岑今不打算前去查探,穿過陰森的小樹林,看著上百個臺階的樓梯,無端想起女高怪談裡的狐狸階梯,當然一路走下來後無事發生。

    倒是中途瞥見林中一根突兀橫出的樹幹掛著一條陳舊的麻繩套,風一吹,麻繩套晃晃悠悠,錯覺之下,彷彿看到一個灰色的身影忽然出現。

    脖子在麻省套裡,隨風吹前後搖擺。

    岑今面色平靜地略過去,權當看不見,來到學生比較多的食堂門口,逮著一個學生就問石膏室往哪裡走。

    學生指明方向,仔細盯著岑今的臉看,突然說道:“老師,你有點面生。”

    岑今:“我是新來的美術老師。”

    學生:“怪不得。老師是外地人嗎?”

    岑今:“是。說起來,我打算週末去採風,同學你能介紹幾個風光不錯的景點嗎?”

    學生面露猶豫,左右看一看就小聲說道:“幸福小區,心靈病棟,花園游泳館和教堂這些地方都別去,還有這所學校……算了,你都入職了。不過石膏室、紅色宿舍樓、校長室和標槍練習的綠茵地,能少去就少去。”

    “為什麼?”

    學生欲言又止,被一臉驚恐的同伴拽走。

    岑今想追問,但是學生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其他人沒一個願意搭理他,有些好心指方向,一聽那些特殊名字,立刻變臉,跑得比誰都快。

    岑今朝石膏室走去,內心分析幸福小區有可能是幾個小故事主人公的居住地,心靈病棟是醫生故事裡的老樓,其他地方不必多說,也在故事裡出現。

    圖騰說過兩條通靈和詭鎮兩條主故事線有交集,所以他能理解故事相關場所和人物同時出現在詭鎮裡,可是為什麼會有百目女?

    綠茵地那個投擲標槍的傻逼學生提到一個沒人住的老堂屋,大堂中央掛著一幅浮世繪,描述怎麼聽怎麼熟悉。

    2080房間的長髮女說過百目女圖畫像浮世繪,最後也說那幅畫被掛在沒人住的老家正堂。

    這不就是百目女的主故事線?

    進詭鎮之前,殺馬特說的話什麼意思?他跟百目女認識?百目女真實存在?百目女認識他……不會是長髮女?

    他

    們跟詭鎮什麼關係?老闆、故事會、詭異和丁燳青都什麼關係?

    岑今摳著指甲,謎題太多,完全想不通,乾脆拋之腦後,先去石膏室找線索。

    根據學生指的方向,岑今來到石膏室門口,基本確定這所中學是一所體校+藝校,所以體育和藝術類課程居多。

    岑今湊到窗前觀察裡面的石膏,它們被白布從頭包到尾,沉寂地矗立在面積不算大的教室裡,那種被裹屍布捆得嚴嚴實實、整齊擺放在地上的屍體,等待送入焚燒爐火化。

    他的視線從裡面的角落一直環顧到最右邊的,一道白影突然閃現眼前,一隻石膏忽然倒過來,和岑今面對面,僅隔著一扇玻璃窗,儘管他早有準備會有怪事發生,但還是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心臟漏跳一拍。

    岑今後退數步,看天色有點黑,當機立斷從其他畫室裡翻找到鐵絲撬開石膏室的門,一進去才發現裡面光線很差,都是單向玻璃,外面能看見裡面,而光線進不去裡面。

    繞過石膏像,岑今來到正中間一個圓圈,直徑約1.5米,邊緣放著六張椅子將圓圈圍起來,中間也有一張椅子。

    中間的椅子腿邊扔著被割斷的麻繩,還有乾涸的白石膏,滿是灰塵的地面隱約可見奇特的符文,岑今將地面清理乾淨,把符文全部拍攝下來。

    忽然的噼啪聲響,岑今快速扭頭看向發出動靜的角落,重重披白布的白石膏像彷彿注視著他這個闖入者,好像隨時會暴.動圍殺他。

    岑今舔了下乾澀的嘴唇,朝裡面走去,沒見到異常,但是詫異地發現窗戶被打開一道大口,仔細看窗框上還安裝了不少的螺絲釘,顯然是防止某些東西逃跑而封死石膏室。

    但現在裡面的東西,似乎逃出去了。

    岑今伸手,把窗戶推開,探頭出去,率先看到遠處的教堂和綠茵地,再低頭掃視一圈,除了空調那處長了青苔之外沒有異常。

    正想收回目光時,感覺有點不太對,空調上的青苔怎麼綠得那麼均勻又油亮?

    岑今翻窗落到空調外機上,翻開這攤綠色玩意,果然不是青苔。

    打量半晌才辨認出這是一具被曬化了的白石

    膏像,岑今無言以對。

    難道這具白石膏像為了越獄還晚上偷偷跑去隔壁畫室給自己塗顏料,然後每天持之以恆地撬開窗戶,跳窗逃亡結果被太陽曬化在空調外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