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娘 作品

197、應許之地(4)

    耗在動力源核心的日子相當樸實無華, 偶爾幾次開葷吃到撐,一次能充實接下來三四天的無聊時間,供岑今一邊打著戰慄一邊慢慢回味, 如此消耗時間,不算多難度過。

    兩週的療傷時間結束,進入鍛體期,耗費三個月完成軀體的改造,岑今終於從動力源核心爬出來, 赤腳走在方舟冰涼的金屬艙板上, 抬頭就能看到翹著腿坐在玻璃管上邊的丁燳青。

    丁燳青也赤著腳, 足弓高高的,腳背青筋很顯眼, 固住頭髮的髮帶被套在岑今的手腕上, 以至於蓬鬆濃密的頭髮散落在一側。

    兩小時前剛被岑今故意抓亂頭髮,忍受不了髒亂差的丁燳青這會兒五指正插.進頭髮裡梳弄理順,衣領敞開,沒穿之前那套古裝,又換成襯衫西服。

    沒批外套,只穿著一件襯衫,露出鎖骨, 袖口的扣子沒繫上, 挽到手肘,露出一截蒼白色如玉的腕骨。

    “注意口水。”丁燳青突然開口。

    岑今哼哼笑,擺擺手說:“別騙我,沒那麼容易上當,我絕不可能因美色而留口水。”

    丁燳青撐著下巴,俯瞰岑今:“留鼻血了。”

    岑今剛想嘲笑他騙技太差, 忽然鼻腔一熱,伸手一抹,還真滿手是血,心想不應當,丁燳青裸.體都沒能讓他留鼻血。

    難道上火?

    最近不一直在瀉火嗎?

    岑今認為他此刻需要一位老中醫,便聽丁燳青慢條斯理說道:“金屬機械正和你的軀體融合,會出現一些能量溢出的現象,比如流鼻血。”

    好理由。岑今如是想著,直勾勾盯著正在穿衣的丁燳青。

    丁燳青把領子紐扣扣到最上面一顆,遮擋住鎖骨,只露出一截脖子和喉結,喉結那兒有個挺鮮明的牙印,還帶著點血痂。

    在那張漂亮的面孔、淡漠的氣質和禁慾保守的著裝襯托下,尤為性.感,有種神明墮入紅塵的欲.色。

    “你衣服哪來的?”岑今問。

    丁燳青抬眼,跳下玻璃管,落地時撐開大黑傘,腳上多了一雙皮鞋和短襪。

    “就那麼來的。”

    “小屋裡拿的吧。”岑今瞭然,捏著手指頭睨

    著丁燳青:“歐洲被封鎖,沒法任意穿梭異世界,即使自帶異世界的門,一旦開門也會立刻被標記,但我們現在在另一個無法被追蹤標記的異空間裡,只要搭建一扇門就能來去自如。”

    丁燳青面色如常地攬住岑今的肩膀,擁著他朝外面走。

    岑今指控:“我之前讓你拿手機給我解悶,你還說辦不到。”

    丁燳青:“我沒說話,只是沉默地拒絕你。”

    岑今抱著胳膊,肩膀頂開丁燳青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問:“我現在的軀體能承受多長時間的腦域開發?”

    “50%檔的腦域激活能持續12小時,後續配合鍛鍊能延長適應的時間。”

    “之前跟歐洲神明交過手,它似乎不太擅長戰鬥,感覺50%擋的腦域激活就能對付它,不過對方的時間快進的技能比較棘手,不知道有沒有冷卻時間,如果有的話,冷卻時間是多久?”

    岑今自言自語:“下次交手可以利用時間被延長而歐洲神明不知道的時間差,試探出冷卻時間,然後儘快斬殺。”

    “它沒有完全暴露實力。”

    “?”岑今回頭。

    丁燳青:“你我都在試探它的實力深淺,它也在試探我們的底牌。”

    岑今:“我當時沒用強武,但是歐洲神顯然知道我有山海崑崙,不過它對山海崑崙的認知和我使用崑崙的方式不同,難道崑崙還有我沒解鎖的技能?它似乎更忌憚崑崙諸神,而不是崑崙本身。”

    說著話的同時,岑今的目光挪到丁燳青的臉,仔細留意他的表情,試圖從中猜出原因。

    他記得丁燳青也突然提起崑崙諸神,歐洲神也格外在意崑崙諸神,無論是以‘克羅爾’還是教皇本體與他交手的目的,都在試探崑崙諸神。

    當它發現崑崙沒有諸神,便將它對岑今的警惕轉換成徹底的輕視,所以狠下死手,不再留情。

    丁燳青:“山海崑崙形態萬千,在西王母手裡的時候是萬千光蝶,你也見過。在她之前,崑崙主人是燭龍,形態是萬神山。龍吼如令,令出山搖動,萬神聽指揮,指哪打哪,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遠古時代,華夏崑崙就是神明

    體系裡最震懾四海的一族,歐洲神本想故技重施吞噬華夏神明體系,差點葬身燭龍腹中,後來跟西王母合作也有這意圖。”

    頓了頓,丁燳青揚起嘲諷的笑:“他們互相算計,心思叵測,都想吞噬彼此,沒想到三個神明體系聯手打一個崑崙還能搞得兩敗俱傷,最終沒法互相吞噬。

    當時的崑崙算不上鼎盛時期,只是神明的黃昏時代,而歐洲神在微末之時,親眼見過參與新舊神大戰的崑崙,自然忌憚。”

    岑今一味琢磨他能不能也解鎖崑崙萬神大軍的技能,思索片刻便將問題問出來。

    丁燳青:“可以。”

    岑今驚喜:“保真?!”

    丁燳青:“等你把崑崙現居民全部培養成神就行。”

    岑今拉下臉,“有你這麼為難剛從一被窩裡出來的男朋友嗎?”

    丁燳青單手負在身後,聞言瞥他一眼,安靜稍許便說:“我這的確是實話。”

    “廢話。我不想聽實話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