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娘 作品

162、紅鞋(8)

    兔頭人:“願賭服輸,所以我們沒有搶走你的審判權。”

    紅鞋:“技不如人,你應該反省。”

    兔頭人紅鞋齊聲:“審判只有優先權,沒有規則。”他們扭頭瞪著舞臺的黃毛:“豢養死靈,藐視聖子,殘殺騎士——你犯了大罪!死不足惜!”

    大衛後退,遠離岑今,兩隊驅魔騎士迅速包圍在他左右。

    金髮萊妮怒喝:“誰敢動他!”

    三隻恐怖天使有一半的軀體暴露在濃霧之外,模樣可怖,殺伐之意蠢蠢欲動。

    金髮萊妮:“騎士擅自侵入沉浸式審判,妄想取代耶和華審判世人的罪,侍奉它神、跪拜它像,恨耶和華、反耶和華,主比追究他的罪,自父及子,決不饒恕。”

    語畢就見到兔頭人和紅鞋所在的空間裡憑空出現一個兩米來高的肥胖男人,以超出自身體型的靈活度輕鬆掐住兔頭人的脖子,打斷其腿骨,然後當著鏡頭將兔頭整個拔.起,鮮血當即浸滿屏幕。

    紅鞋小姐身形較為矮小,搶先一步逃躥,像只小猴子那樣蹲在吊燈,冷冷地注視著金髮萊妮,嘴巴張開說了一個長句,肥胖的男人大跨步向前走,忽然脖子迅速長滿一顆顆玻璃珠大小的水泡,水泡嗶啵爆開濺出大量膿液。

    被膿液沾染到的地方迅速變紅,長出密密麻麻的水泡,再次爆開。水泡爆開的皮膚快速潰爛,裸露出紅色的皮膚組織和白骨。

    不到片刻,肥胖的男人就爛成一副被剃光肉的骨架,轟然倒地。

    紅鞋小姐抿唇,嘴角勾成詭異的v字形狀,惡寒的歌謠響起:“圍著玫瑰轉啊轉,口袋裡塞滿花瓣。灰燼,灰燼。我們都倒下了。”

    廣場中心同時循環播放這首歌謠,換成童聲,更顯詭譎。

    黃姜低聲:“中世紀隱喻瘟疫的黑童謠,黑死病症狀之一是身上長滿玫瑰花疹,當時人們認為瘟疫由惡臭味引起,所以口袋裡塞花瓣除臭。灰燼是骨灰,倒下是死亡的意思——祂就是瘟疫。”

    肥胖高大的男人叫埃阿,是金髮萊妮的父親,列車最後車廂裡四口之家的父親。幾天不見,他就胖得讓人認不出,死得也相當隨意。

    紅鞋小姐俯瞰鏡頭,放映出來的畫面等於俯瞰觀眾和金髮萊妮:“這次算你贏,下次你會跟你的肥豬父親一樣被瘟疫的蟲子爬滿五臟六腑。我說到做到,萊妮。”

    金髮萊妮好心情地道別:“我會在感染災疫之前,先把你片成肉片。”

    紅鞋小姐陰沉著臉,忽然揚起嘴角:“聽說你們在尋找彌賽亞?他就是備受矚目的救主——”祂忽然指向舞臺中央的黃毛,陡然衝到鏡頭前放大扭曲的面孔:“我記住你,黃毛!你的軀殼將被我接受,恭喜你被選為救主在人間行走的容器。”

    金髮萊妮拉下臉,這是跟她搶奪救主的意思?

    大衛攔下驅魔糾察隊:“讓他們狗咬狗。”

    他看向黃毛,這人已經得罪好幾個宗教勢力,倒想知道他會怎麼脫困。

    金髮萊妮看向觀眾和直播,第一次有了想滅口的衝動,歐洲宗教勢力盤踞,雖說她所屬的這個組織勢力盤根錯節,真跟教廷硬碰硬不一定會輸,可現在救主未確定,不宜大肆張揚。

    偏她隱瞞身份的救主被對面的紅鞋輕而易舉爆料,心底忍不住升起暴戾,她不著痕跡地掃過大衛,然後低頭玩指甲:“隨你,別被我碰到。”

    紅鞋小姐反而因這態度心生疑竇,她沒錯過金髮萊妮剛才偷瞥大衛的一眼,同時想起去年聽都沒聽過大衛這人,怎麼今年突然聲名鵲起,還成為教廷力

    捧的寵兒?

    她對教廷也不是沒監查過,以前從未見過大衛這號人物。

    難道大衛才是救主?

    大衛察覺到紅鞋小姐投來的隱晦目光,肩膀如擔千斤重物,心亂如麻,硬著頭皮迎上紅鞋小姐的視線,豈料紅鞋小姐咧開嘴露出尖牙,瞳孔裡倒映著祂開合的嘴型。

    不過一會兒,大衛便覺得舞臺燈光黯淡些許,眼角餘光瞥見黑影閃過,脖子一痛,下意識一掌拍過去,有種熟透的果實被拍爛爆漿的觸感,攤開手,掌心是一隻不知名小蟲子的屍體。

    大衛噁心地撇開。

    紅鞋小姐卻在此時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原來你也有資格。”

    什麼?大衛抬頭。

    紅鞋小姐雙腿倒掛在吊燈上,頭向下,左右搖晃,笑容燦爛:“我們很快就會再見。”言罷她就離開鏡頭,只剩下搖來晃去的吊燈。

    金髮萊妮抓起辮子玩弄:“沒辦法,你們今天很幸運,審判到此為止,下次有機會再見。”語畢,鏡頭直接黑屏,恐怖天使們退回濃霧。

    人們以為可怕的審判終於結束,為逃過一劫而慶幸,紛紛交頭接耳發表感想,雖然審判出師不捷但收攏教徒的目的總算達到。

    廣場嘈雜喧譁,膽小的觀眾摸向出口,忽然尖叫:“為什麼濃霧沒有散去?”

    “……?”人們這才發現濃霧裡的恐怖天使還在,根本沒離開,不由心慌煩躁:“不是結束了嗎?難道我們永遠困在這裡?”

    下一刻,黑掉的屏幕再度亮起,搖晃的吊燈靜止,金髮萊妮和紅鞋小姐臉上還殘餘著恐懼地出現在鏡頭前,結結巴巴地說:“審判三:戒之在妒。”

    眾人譁然。

    大衛皺眉:“審判不是結束了嗎?”

    金髮萊妮和紅鞋小姐一語不發,齊刷刷看向岑今,大衛不敢置信,猛地扭頭看向黃毛。

    “你乾的?你想做什麼?”

    “別一副我想幹壞事的黃花大閨男表情,你就差在臉上寫‘別過來’了。”

    黃毛冷漠地吐槽,目光飄向他身後的驅魔糾察隊,接著掃兩眼金髮萊妮和紅鞋,哪怕沒帽子他也裝作有地做了摘帽行禮的動作。

    剛把獵物趕回籠子裡的丁燳青站在高架臺慢條斯理地擦手,收到黃毛的行禮不由一笑,也摘下帽子點頭回禮。

    黃毛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我這人有強迫症,說好的三次審判怎麼能半途而廢?”

    金髮萊妮抽著嘴角:“我們沒說三次。”

    黃毛:“我覺得有。”

    金髮萊妮同他面對面冷靜地對視片刻,低頭點了點:“你說有就有吧。”仗勢欺人的喪毛。

    紅鞋小姐比金髮萊妮狼狽,祂死死地掐住胳膊說:“別浪費時間趕緊開始,第三次審判的相關罪人已經挑選好了。”

    燈光很聽話,迅速挑選出場內觀眾二十人,竟然還有好幾個熟人比如黑兔樂隊隊長的掃羅、黑山羊樂隊的兩名成員以及大衛。

    大衛面露愕然,很快鎮定:“我犯了嫉妒的原罪,我怎麼不知道?”他抬手阻攔糾察隊:“不用管我,既然我犯罪那就接受審判,主能證明我的清白。”

    罪人一字排開,但聽紅鞋小姐咬牙說:“戒之在妒,縫眼罰之。開始審——”

    “等等。”黃毛打斷她:“還剩兩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