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五月 作品

70、春日喜鵲【晉江獨發】

    沈鄴成和莊景月明明有兩個兒子,可是那夫妻倆幾乎把所有的愛與目光都給了早早故去的沈鄴成,而沈清徽,鮮少出現在媒體的視線中,沈家和莊家的人也很少提起。

    偶爾拍到幾次,也總是淡漠著一張臉,幾乎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後來再上新聞,還是與那女學生的糾纏緋聞,又或者見他去“綁架犯”掃墓,有些流言蜚語不收掌控,關於沈清徽,港城的媒體平價為:冷漠、大概是患有什麼心理問題。

    這麼多年,又哪裡有人走進過他的心裡,靠近過他的身旁?

    誰都不瞭解他,只有江鵲知道,她的沈先生,是溫柔,是總會縱容著她做任何事情的寵溺,是將她拉出黑暗的光。

    江鵲望著他的眼睛,彎唇笑了起來。

    下午兩點多,這場漫長的告別終於結束,莊景月葬在了一處高檔墓園,而她的墓旁邊,是另一個、看起來已經有些陳舊的墓碑。

    因為莊景月的信仰緣故,來了兩個僧人為她祈福,灑了些紙錢。

    江鵲往旁邊看了一眼,那墓碑上的男人穿著淺色的西裝,戴著一副細細的金絲框眼睛,照片其實已經有些模糊了,可是再怎麼模糊,她還是可以一眼分辨,沈容信不如她的沈清徽好看。

    沈清徽站在她的身旁,隔著前面的一些人,也是忽而地想起了很多年前,在莊景月精神狀態最差的那段時間,她找來好些僧人在家裡誦經。

    後來也不知道是聽信了誰的話,總是算著說如何能讓容信捎些話來,有僧人說沈容信要是在世,姻緣應當在三十歲後往後。

    莊景月指著他說,好,不能讓那些鶯鶯燕燕耽擱了我們容信的事業。

    有居心叵測的僧人為了斂財,興師動眾,莊景月又很信這一套,整個沈家日日夜夜燒著香火。

    為此頻頻上了新聞,沈鄴成從國外趕回來,自然是大吵一架。

    後來沈鄴成對外一致說,是莊景月為了讓清徽專心繼承家業,一時昏了頭。

    事情過去了很久,已經記不起那些細節。

    但那段日子的麻木,卻刻在了心上。

    他記得自己有跟莊景月說過,莊景月只是呢喃著,你怎麼會不是容信呢?

    也是後來,總隱約能聽說這些僧人打著他的旗號出去招搖撞騙。

    這三十多年來的獨身一人,只是出於他自己的感情觀念而已。

    葬禮結束後,莊家宴客,沈清徽惦念著江鵲累了這大半天,也不願意再參與那些是是非非。

    邵聞瑾將文件袋遞給他,是莊景月在港城的一處房產轉讓。

    沈清徽倒也覺得以後不會同港城這邊有什麼太多的往來,接下來後,估摸著也是要掛牌出售。

    邵聞瑾倒是沒什麼意見,說裡面還有一些東西,要是賣掉的話,還要給莊清月送去。

    眼下葬禮後要宴客,邵聞瑾這邊抽不出空,沈清徽便讓他先忙著,自己收拾了送到莊清月那。

    江鵲也就跟著他,車子也是邵聞瑾開來的一輛車。

    沈清徽也沒急著過去,找了一家買了雙運動鞋先讓江鵲換上,這才開車過去。

    那是一棟位於市郊的別墅了,有英式的味道,紅棕色的牆壁,拱窗,外面的花園裡鋪著粗粗的白砂石,本來應該是很漂亮的小花園,但是荒草叢生,看起來很是荒涼。

    “你以前在這住過嗎?”江鵲跟在他的身後,隨著他進去。

    “嗯,很小的時候有住過一段時間,後來沈家地產在大陸發展,才搬過去了,那會我也才八九歲。”沈清徽拿出鑰匙開門,先幫她擋了擋口鼻,開門的時候果然落下了一點灰塵。

    “不過都已經忘記很久了。”

    沈清徽推開門,這棟房子還是停留在八九歲的記憶中。

    棕色的真皮沙發,桌上搭著白色的蕾絲罩,裝修的風格也還是□□十年代的樣子。

    應當是偶爾有鐘點工打掃,但也沒有乾淨到哪裡去。

    他來也只是收拾一些相冊之類的給莊清月送過去,其他的傢俱之類的,也沒什麼意義。

    那些相冊也就照舊放在茶几上。

    江鵲俯身看了看,沙發上落了點灰塵,但也不算是特別髒,乾脆拍了拍坐下。

    沈清徽撿起一本,手停留在上面,翻開看了一眼,也是如他所料。

    裡面全都是沈容信的照片。

    莊景月後來換上阿爾茲海默,沈鄴成將她送到了港城,當時莊景月就住在這,不許任何人動這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