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五月 作品

11、春日喜鵲

    沈清徽是摘了幾株龍沙寶石,插進了小玻璃瓶裡,然後放到了小姑娘的床頭。

    龍沙寶石開的正豔,花瓣兒上還沾著一點晶瑩的露水。

    沈清徽又將藥放在了床頭櫃上,江鵲側躺在床上睡著,及胸的黑長髮散在枕頭上,露出半張小臉,其實是說不清楚為什麼會對這樣一個才認識不久的小姑娘心存善意的,但在靜下來的片刻回想,是她身上這樣純淨的天真,讓他恍惚想起一些往事。

    但唯一可以承認的,是他想要保護江鵲的天□□。

    想不明白的事情索性不去想,他嘆了口氣,彎身將江鵲的被子拉了拉。

    “沈先生……?”是半夢半醒的呢喃。

    “睡吧。”沈清徽低聲說了一句。

    沈清徽在她的床邊駐足了片刻,最終還是放輕了腳步關燈關門出去了。

    沈清徽回了房間,忽的像想起什麼,拿起了手機給程黎撥了個電話。

    “前幾年擱置的慈善項目,現在重開了吧,下週,你去走走程序。”沈清徽靠坐在床頭,本下意識地想去摸煙,

    但轉而又放下了。

    “您是說,那個教育慈善?”

    “嗯。”

    “好。”

    程黎答應下來,關於這事兒,程黎是不敢多問的,幾年前的那場事件,對沈先生的打擊極大,沈先生素來是個善良的人,也就是那場事後,沈先生變了副模樣,那善意,再不是尋常人能見到的了。

    這重開,讓程黎有點驚喜。

    程黎順帶問,“前不久陸總說邀您去他的馬廄看看,昨天陸總又給我打了電話問您有沒有時間來著,沈先生您看?”

    “什麼時候?”

    “說是下週來著,陸總和宋澤賢雲北謙那些人組了個局,說是賽馬來著。”

    “再說吧。”

    沈清徽有點倦了。

    “行,那到時候我再問問您吧。”

    沈清徽放下了電話,夜色濃,他靠坐在床頭,是有點失眠的,每逢夜幕降臨,總沒有絲毫的睡意,越是清醒,越是想抽菸喝茶解躁,然越是喝茶抽菸,越是清醒。

    似惡性循環。

    但今夜不同,不知是那幾顆酸棗仁,還是那小姑娘認真做的湯,又或者是小姑娘給他唱的一首歌,沈清徽頭回覺得靜下心來。

    ——都說喜鵲兒叫喜,這喜鵲進門頭兩天,倒是讓他不再焦躁。

    是好事一樁。

    沈清徽無聲笑笑,也不知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反正這一會,他不後悔。

    -

    江鵲第二天是早早起了,只是這一睜眼,先看到的,是床頭的藥和幾朵插在玻璃小花瓶的龍沙寶石。

    芯兒是嫩粉色,嬌滴滴的,外面的花瓣逐圈變淺,很清新漂亮的爬藤月季。

    江鵲是有點受寵若驚的,沈先生那整整一面牆的龍沙寶石,開的異常茂盛,一朵朵花小包子似的,緊密地挨在一起,像極了童話的美好畫面。

    她不太懂花,但只知道這花很難養,在沈家老宅的時候,容叔在院子裡養了月季和玫瑰,但這花對土壤和光照要求極其嚴格,還要定期修理,容叔養的那些花,開的稀稀疏疏不說,還沒幾天幾死光了。

    沈先生送她這珍貴的龍沙寶石,江鵲只覺得一大早起來,心情都變好了。

    她更是覺得,沈先生是她遇見過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