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世巔鋒 作品

第462章 休沐日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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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王熙鳳鬧著要在大觀園裡設宴,各處自都緊鑼密鼓的忙碌起來,連梨香院的小戲子們都得了知會,讓晚上隨時準備去正殿裡唱堂會。

  旁個都為此在籌備著,獨那芳官心不在焉。

  八月十五當晚她一曲思凡唱罷,原想趁機與寶玉成其好事,至不濟也討他幾句許諾。

  誰成想那寶二爺果然是個痴的,明明自己使盡了妖嬈身段兒,他倒好,反拉著自己說起什麼和尚道士的話來,當真是驢唇不對馬嘴。

  芳官越想越惱,越想越不甘,看什麼都不順眼,拿什麼都想摔打,結果乒乓五六的又惹了好些個埋怨。

  她一賭氣,索性撇下眾人到了外面,在角落裡尋了株盛放的菊花胡亂撕扯洩憤。

  正暗恨寶玉不解風情,忽就聽左近傳來了人語聲。

  這倒罷了,聽那聲音卻是個男子。

  芳官好奇,遂貼著牆根摸過去窺探,卻原來是賈薔和齡官正摟在一處說話。

  就聽賈薔笑道:“那宅子我已經收拾妥當了,就等著你去當家做主呢——我想好了,等九月初二鳳嬸子過生日時,我便伺機央她出面做主!”

  “當真?!”

  齡官歡喜的什麼似的,踮起腳便攬著賈薔獻吻,半晌唇分,忽又發愁道:“為我欠下這許多虧空,你往後卻如何填補?”

  “總有法子的。”

  賈薔不以為意的笑道:“焦叔叔也不缺這點兒銀子,未必催著咱們還——真就催了,大不了我學後廊下的芸哥兒,也去他手底下討個差事就是了。”

  說著,兩人又啃到了一塊兒。

  芳官在牆後又羨又妒,偏又撇嘴不屑,暗道這薔公子平日吹的什麼似的,卻原來也是個空心大老倌兒,連給齡官贖身置房舍的錢,都要去找焦大爺籌措。

  足見這爺們兒之間也是分了三六九等的。

  想到自己若能做寶玉的姨娘,往後倒成了齡官的‘長輩’了,心下的幽怨登時又燒成了心火。

  等到了傍晚時分,一眾小戲子被帶到大觀園正殿外等候傳召,這芳官便又悄悄脫身,藏在西側廊下探頭探腦的,只盼著能再見寶玉一面。

  誰知寶玉未曾露面,襲人倒領著人四面攏上來,說是丟了貼身的物件,不容芳官分辯,就七手八腳將她搜了個底掉,只弄的她釵斜襟亂,連鞋子都被扯脫了釦子,只能暫且當木屐趿著。

  芳官原就不是個忍氣吞聲的,見她們不曾搜出‘贓物’,就鬧著要討個公道。

  結果剛嘴裡起了個頭,迎面就被麝月啐了一臉,又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跟我們論理?今兒沒搜著,不過是因為你沒得手罷了,真當你那些雞零狗碎的事情沒人知道?!”

  芳官愈發氣炸了肺,跳起來就想要跟麝月撕扯。

  不想旁邊秋紋輕飄飄道了句:“那唱思凡的色空,可沒什麼好下場。”

  芳官這才知道原來眾人並非無的放矢,而是已經捏了自己的短處,一時嚇的魂不附體抖若篩糠,再沒有平素的烈性。

  好在襲人幾個也並未再為難芳官,只警告說是再敢手腳不乾淨定要扒了她的皮,便任由她捂著臉逃了。

  麝月兀自不解恨的追了兩步,衝她的背影狠啐了一口,又回頭埋怨襲人道:“依我看,就該把她趕出去絕了後患才好,偏怎麼你就非要做善人……”

  “那裡是我要做善人?”

  襲人正色道:“我是怕事情鬧開了,這不知羞的小娼婦胡亂攀扯寶玉,沒的惹老爺太太生氣。”

  心中卻暗忖,寶姑娘既暗地裡佈置這件事情,可見並沒有和二爺鬧翻的意思,更不曾當面對質挑出自己的不是。

  於是也大大的鬆了口氣。

  又安撫了麝月幾句,便自去尋寶釵回稟。

  這且不提。

  卻說那芳官又羞又臊又恨又惱,捂著臉跌跌撞撞跑出去,冷不丁卻與一人撞了正著。

  那人身子鐵塔似的,倒並不覺得如何,芳官卻是蹬蹬蹬倒退了幾步,四腳朝天的摔倒在地,壞掉的繡鞋更是飛起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