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世巔鋒 作品

第323章 不肖種種大承笞撻

    賈政見狀愈發不喜,負手呵斥道:“好端端的,垂頭喪氣幹什麼?看你臉上一團思欲愁悶氣色,你有那些不滿足之處,又是哪裡不自在了?無故這樣,到底是為什麼?!”

    賈寶玉因在東府裡被黛玉刺了幾句,中午吃飯時悶悶不樂,便多吃了幾杯,雖不曾醉倒,腦袋裡卻棉絮也似的發散,耳朵裡灌滿了賈政的訓斥,卻又總好似和大腦隔了一層,渾渾噩噩無言以對。

    賈政愈發惱了,正欲發作,忽見周瑞飛奔而來,原以為是焦順回來了,誰知那周瑞卻稟稱:“忠順王府的長史來了,遞了帖子要見老爺!”

    賈政聽了心下疑惑,暗想著素日裡自家並不曾與忠順王府有什麼來往,為何今日突然打發人來?

    一面想,一面忙道:“快請到榮禧堂裡說話!”

    不多時。

    賈政與那王府長史在榮禧堂分賓主落座,剛上了茶,還不來及客套寒暄,那王府長史便開門見山的道:“下官此來,非是妄自叨擾尊府,實是奉王命而來,有一件事相求——看在王爺面上,還請政老爺做主應允,如此非但王爺知您的人情,連下官亦感激不盡。”

    賈政聞言愈發莫名其妙,這忠順王仗著是今上的親叔叔,一貫橫行霸道無所顧忌,卻怎麼還有事情要求到自己頭上?

    不過對忠順王的請求,他自然不敢怠慢,忙起身陪笑道:“大人既奉王命而來,不知有何見諭,望大人宣明,卑職也好遵諭承辦。”

    那長史官卻擺手道:“也不必承辦,只需大人一句話便可——我們府裡有個唱小旦的琪官,原是我們王爺從內府裡好容易討來的,這戲子一向好好在府裡,如今卻三天兩頭不知所蹤。”

    “我們命人在外面訪查,滿城人十停裡倒有八停人說,他近日和尊府裡那位佩玉的公子十分相好!”

    “下官知道尊府不比別家,不好擅來索取,因此回明瞭王爺,王爺說:若是別的戲子,一百個也罷了,只是這琪官是內府所賜,不敢擅自轉贈——令郎若實在寶愛他,不妨去請聖上頒下一道旨意,屆時我們王爺自然拱手奉上!”

    說著,那長史便冷笑連連。

    賈政聽了這話又驚又氣,忙命人把寶玉找了來,當著那長史官劈頭蓋臉的喝問:“該死的奴才!你在家不讀書也罷了,在外面將還做出這些無法無天的事來!那琪官是忠順王爺駕前承奉之人,你是何等草芥,怎敢無故引逗他出來,生生給家裡招來禍患!”

    寶玉被唬了一跳,酒也醒了七分,連忙搖頭道:“兒子實在不知此事,就連琪官二字都是頭回聽說!”

    賈政還沒來得及追問,一旁的長史先冷笑起來:“公子也不必遮掩,或隱藏在家,或知其下落,早些說出來,我們也少受些辛苦,豈不念公子之德?”

    寶玉仍是失口否認。

    那長史臉色轉為狠厲:“先有證據在此,公子又何必抵賴?下官原本還想想在老大人面前,為公子留幾分顏面,如今既雲不知此人,那敢問琪官的大紅汗巾子,卻怎麼到了公子腰裡?!”

    不想這樣的隱秘,竟也被對方查出來了,賈寶玉一時驚的魂飛魄散,心下暗道:他既連這樣機密事都知道了,大約別的事情也瞞不過他,不如趕緊打發他去了,免得再說出別的事來!

    因此囁嚅道:“大人既知道他的底細,如何連他買房置業的事情都不知道?東郊離城二十里,有個叫紫檀堡的地方,他在那裡置了幾畝田地、幾間房舍,想是躲在那裡也未可知。”

    說完,想起自己素日裡和蔣玉菡如膠似漆的情誼,一時又羞又愧的落下淚來。

    那長史聽了,登時笑道:“公子既然這麼說,一定是在那裡了!下官且去找找,若有了便罷,若沒有,只怕還要來叨擾!”

    說著,便急急忙忙告辭而去。

    賈政在一旁早被氣的眼歪口斜,一面送那長史出門,一面回頭喝道:“你在此地不要亂動,我回來還有話要問你!”

    而也就是賈政剛送走王府長史,轉身匆匆回到廳裡的同時,焦順正好騎著馬從保齡侯府回來。

    因馬是借來的,他自是要先還回去。

    不想剛牽著馬進了前院角門,就被賈政的小廝攔了下來,說是賈政一早吩咐了,等他回來就趕緊請過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