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之宮 作品

第656章 不可磨滅

    芸姚在凡間行走,拜師諸子百家,除了法家會把如何統治野人、黔首的手段寫下來之外,對於其他的諸子百家而言,他們基本都不會考慮這些存在。因為他們的目標是天子與諸侯、諸侯與大夫的鬥爭。

    考慮的內容也不是如何讓野人、黔首安心工作,因為在春秋戰國的野人、黔首他們就應該工作,根本沒有任何的疑問。不會有為什麼他們不能離開土地,為什麼不能做官,為什麼不能做生意的疑問,因為他們生來就是幹活的人。

    勞力者治於人,勞心者治人。春秋的社會就是分為勞力者和勞心者,諸子百家這麼認為,野人黔首也這麼認為,他們都是毫無疑問地接受自己的身份出生的,勞力者和勞心者是出身決定的,是不可改變的。

    所以野人黔首不會考慮種田之外的事情,諸子百家也不用考慮治理他們的問題,他們主要考慮的還是天子和諸侯,諸侯和大夫之間的尖銳矛盾。

    但到了法家,特別是秦國之後就有了變化。商鞅南門立木的對象就是秦國黔首,所以才會被記錄在歷史之中。

    如果商鞅南門立木的對象是士,是大夫,那根本沒有必要大書特書,因為整個春秋戰國時代,士為知己者死的故事不要太多。商鞅的目標如果是士,那麼他最多也就是獲得一個死士,沒什麼了不起,歷史上的死士故事遠比南門立木要精彩。

    但南門立木的目標不是士,也不是國人,而是秦國黔首,也就是世世代代種田幹活的野人,他們出生就是勞力者,大夫和諸侯打來打去,諸侯和天子打來打去與他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不管誰做主,他們都是種田的。

    商鞅給了他們種田之外的機會,那就是去打仗,他的軍功授爵就是讓黔首變成士兵,讓他們通過殺敵來獲得戰功。

    有人說商鞅把人變成了除了種地就會打仗的機器,但如果沒有商鞅,那麼秦國黔首就是隻會種地的機器,戰爭根本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

    因為秦國黔首有了其他的選擇,所以秦國法家就面臨了一個新的矛盾,那就是如何統治黔首。黔首現在也會打仗,也會結盟,也會有新的述求,也變得不安分了。

    秦末的農民起義並不是意外,就好像科學並不是意外一樣。科學在宗教中醞釀,因為神父需要通過科學證明上帝的存在。而農民起義在大統一中醞釀,因為秦國黔首早就認識到除了種田之外還有其他出路,如果活不下去他們可以去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