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包不吃肉 作品

女人真不好騙

    這不,她望著墨熄離去的地方,跺了跺腳,頗不甘心地對夢澤道:“主上——”

    “怎麼了?”

    “您怎麼就這樣放羲和君走了啊,您看您回城都那麼久了,他也就今日難得與您獨處,您也不多留他一會兒。”月娘撅著嘴唇小聲嘀咕道,“好歹一起吃個飯什麼的。”

    夢澤將湖毫在墨硯臺裡蘸潤,懸腕提筆,邊寫邊說:“我留他做什麼,他又不願意。”

    “可他的靈核都是靠主上您的康健換來的,您讓羲和君往西,他一定不會往東,他欠您好大的一個恩情呢!”

    夢澤笑了笑:“恩情而已,我也沒有打算讓他還。”

    “主上這是說哪裡的話,當然要他還!”見慕容夢澤如此淡然,月娘有些急了,“羲和君又英俊又厲害,名聲又好,聽說他在外駐軍三年,連一個女人都沒接觸過,不像別家公子,姨太太都排成行了。這樣的夫君嫁了才不虧啊,您若是放著不要,會有一群妖魔鬼怪爭著要給他做妻做妾……那怎能行?”

    越說越急,最後竟是無理取鬧地甩手道:“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他除了咱們公主,誰都不許娶,哪家姑娘都不許招惹!”

    夢澤聽這丫頭沒規沒矩地嚷嚷,也不說什麼,只執筆書字,過了好一會兒,才似是不經意地問了句:“月兒也覺得羲和君很俊嗎?”

    “那當然啦,他可是——”說到一半,忽然覺得自己過了頭,忙道,“不不不,羲和君天神一般的人物,哪裡輪得到奴婢饒舌。”

    夢澤笑了,代她王兄在一副縑絹奏疏上蓋了璽印,吹了吹未乾的丹朱,說道:“也沒什麼,就算不說,我也知道你們這些小丫頭都喜歡他這樣的男子。高大,正直,可靠,都挺好。”

    月娘愈發急了:“主上,您就算借奴婢一千一萬個膽子,奴婢也不敢……也不敢……”

    “你怕什麼。”夢澤溫柔道,“我只是隨便跟你說說,例舉他這樣那樣的好,但是月兒,你有沒有想過他這麼出色的人,為什麼這個歲數了還未婚娶?”

    月娘咕噥道:“還不是因為主上身、身體不適嘛。”

    “哪裡怪我?”夢澤笑道,“他若真心想娶,早就跑去和君上求親了。”笑容一點點淡下來,“是他自己不願,才一直拖著。”

    “……所以奴婢才想讓主上與羲和君多待一會兒啊!您看,您二位一年到頭都不單獨相處幾次,這男人啊都是要看到眼前人的,一月不見,月月不見,再濃的感情都該淡啦。”月娘頓了頓,咬了下嘴唇,似乎豁出去了,“而且主上您是不知道,可我都聽人說了,您不在的時候,那群千金小姐都擠破頭了要往羲和君面前獻媚,就連您的妹妹宴平公主,她都想要勾、勾——”

    宴平畢竟是公主,勾引兩個字,月娘就算和夢澤再是熟稔也不敢說出口,最後含含混混地帶過了,“想要那什麼羲和君。您看她都那麼主動了,主上您怎麼還把羲和君往外推?您也不想想,他能有今天全是因為您啊,我真替您不值!”

    夢澤搖了搖頭:“強扭的瓜不甜,我不逼他。”

    “主上!”月娘委屈道,“唉,可您……您如今也……這樣了,羲和君再不提親,是想累您等他到什麼時候?”

    “月兒你不得胡言。”夢澤隔了筆,嚴肅道,“我與羲和君素無鴛盟,又有什麼拖累不拖累的?”

    “可是——”

    “行了,以後這樣的話就別再說了。”

    月娘咬了咬柔軟的唇瓣,最後只得垂頭喪氣道:“……是。”

    夢澤重新提起擱下的湖筆,拿起一份新的奏報批了起來。書閣內寂靜一片,月娘忽然極不甘地低低嘟噥了一句:“那如果……萬一羲和君忘恩負義,已經揹著主上有了其他姑娘,主上是否真的能釋懷?”

    夢澤的筆尖微微一頓。

    她抬起頭來:“這話是什麼意思。”

    月娘似是不忍,又似難以啟齒,在夢澤清潤的目光下憋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道:“……您今晚,注意到他的髮帶了嗎。”

    “嗯?”

    月娘深吸一口氣:“主上不曾覺察也不奇怪,但奴婢是自小伺候人慣了的,素來留心主子們的衣飾佩件。羲和君今日的髮帶,素綃青底,無有紋飾。”

    見夢澤沒有反應過來,月娘終於狠心戳破了那一層窗戶紙:“那是庶人才用的東西啊!”

    “……”

    話既然已說出口,話匣子就關不住了,月娘兩眼紅紅的,鼓著腮幫難受道:“那一看就是個窮酸小婊·子的!公主您是不知道的,坊間女子最是心機深重,為了往上爬什麼都做得出來,一定是有個特別不要臉的,賣弄風騷去招惹了羲和君,就您心寬!人家髮帶都給羲和君佩在髮髻上了,這是得多親密,您都看不見!我我我,我真的要被他氣死了!當年他危難的時候,是您救了他啊!他怎麼可以如此辜負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