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1 章 第二百九十一章

    “謝謝您。”薩默說。

    他沉默了片刻，又自言自語似的低聲道:“濾鏡什麼的…是否也會影響我們的理性思考？操控成員們的心理對和平派的生存很重要，可我們這些掌握全局的人呢？即使是更‘聰明’的我們，也會被強烈的情緒矇蔽，也會先入為主，不是麼？”

    查德像是聽到什麼非常好笑的事情，掩著唇笑起來:“薩默，你可別忘了，這是個非常瘋狂的世界，不存在絕對的智者，唯有狂熱的信徒。無論是你與我，還是你與和平派大多數成員，甚至是和平派與任何其他的組織，我們的本質都是一樣的。我們為了一個目標而奮鬥，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嘆了口氣，語氣略帶惋惜:“人啊，可以聰明，但是不能太聰明。這聽起來像是我在嫉妒你的理智，但是，這也是我的忠告。當一個人客觀理智到了一定地步，又何嘗不是一種瘋狂？”

    薩默面色平靜地看著他，眼神中混雜著微妙而複雜的情緒。

    “嘛，別這麼和自己過不去。喝茶，一會兒該涼了。”查德把薩默的茶杯底盤推了推，“真奇怪，麥倫怎麼會放心你這樣的人領導和平派。”

    “可能是因為其他人更不合適吧。”薩默語氣淡淡，端起茶杯禮貌性地喝了一口。味道還不錯。從查德隨身攜帶茶葉的習慣上來看，應該是個行家，怎麼說也是個狂熱愛好者。

    “也可能這根本就不是麥倫的意思，他只是成功預料到了結局？”查德唇角彎起一點惡劣的弧度，“你不能允許自己被不認可的人掌控，你只想做那個掌控者。麥倫突然消失之後，你迫不及待地攫取了那個最高的位置。”

    此話一出，整個大本營底層的氣氛都是一凜。查德本就是個口無遮攔的人，可是這個質問卻把眾人的情緒推向了另一個程度。

    除了奧爾德斯以外，其他幾位，都勉強算是和平派領袖候選人。他們向來承認薩默的能力和付出，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那麼優秀的他們，從來都沒想象過如果是自己站在最高的位置，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薩默仍然面不改色，實際上，他甚至沒有在對方語出驚人的時候眨一下眼。

    “您的想象力很豐富。”他的聲音毫無起伏。

    “是的，我喜歡古怪離奇的故事，尤其是陰暗元素。”查德眨眨眼睛，一副毫無所覺的無辜樣子，“讓各位見笑了。”

    這次會談暫時結束，查德同意暫時留在和平派領地上。至於具體呆多久，要不要正式加入，他對這些關鍵問題含糊其辭，可能是還沒有做出決定。

    這位麥倫先生老朋友的經歷雖然悽慘，但是多年的滯留使得他無意中發展出了不錯的人脈。

    實際上，此刻，查德也勉強算是一位領主，他的領地在大約六十公里以外，也就是兩片領地的間隔。

    駐紮在領地上的是一個決鬥者聯盟，居民流動性很強，大家來來往往，基本都把它當作一個令人安心的中轉驛站。

    聯盟名義上的領導者，是同樣行蹤不定的查德，他並沒有什麼實際職責，整個聯盟是由他的朋友們運轉的。大家都是因查德這個人認識的，所以就自然而然地把他選做了“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