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鯨南去 作品

第186章 霸道將軍俏軍師(五)

    覺是睡不成了。

    池小池披衣而起, 燃亮燭火, 還不忘用毛皮大氅把他家先生包了個圓兒, 生怕他著涼。

    聽他詳說過夢境,婁影蹙眉:“日有所思嗎?還是時停雲想提醒我們什麼?”

    池小池說:“不管是什麼情況,現在得做一件事。”

    他說:“寫摺子。”

    婁影接:“去鎮南關。”

    池小池衝婁影飛揚地一挑眉,揚聲喚:“阿陵!阿書!”

    “鎮南關?”

    在外間小睡的阿書被喚入內後, 本是昏昏沉沉的,乍一聽到此事,登時精神了不少:“可是將軍那裡出了什麼事情?”

    池小池說:“逍遙日子過上一兩月還有滋味,成日這般浪蕩,我也倦了。今天夜得一夢, 醒來甚是惦念父親, 便想去鎮南關陪一陪父親, 盡一盡孝道。”

    聽聞沒有戰事, 阿書似是放下了心來, 嘆了一聲:“公子,您怎又提這事?上次從鎮南關回來,您一身是傷,腿上的傷將養許久才沒落下症來,瞧著就怕人。阿書就盼著邊疆萬年平安, 您能天天在家,少做些舞刀弄槍的事情, 早日聘個少夫人, 開枝散葉……”

    阿書嘮叨得池小池燒心。

    “好啦好啦, 我曉得我是咱們時家村裡唯一的希望。”池小池托腮笑道,“煩請阿書大人為我磨墨,明日一早我好遞摺子上去。”

    阿書:“……”唉。

    “怎麼是你值夜。”池小池隨口問,“阿陵呢?”

    阿書走到書桌前,取了墨錠,往墨硯裡斟了清水,磨了一硯墨後,又取來空摺子,在一邊侍立:“按規矩,我在宵禁前就返了府。阿陵上半夜一直在,我看他困得厲害,眼睛都睜不開了,便叫他先歇下,下半夜我來伺候公子便是。”

    池小池道:“你不必在這裡等候,關於奏摺一事,我得與公子師好好商討一番。”

    阿書應了一聲,來到床畔,將公子師扶下床。

    池小池攤開摺子,在他背後詢問:“阿書,你妹妹如何了?”

    阿書像是在想自己的心事,聞言愣了片刻,方才笑道:“託公子的福,阿清一切安好。最近長高不少,針線活也比一月前有進益多了。她一直說想依照南疆傳統,為公子做一件福衣,穿在身上,能刀槍不入。我還笑她呢,她與我都是幼年入關,飲中原之水,食中原之黍,連南疆人都沒見過幾個,何必按南疆那套行事……”

    池小池說:“她有心了。”

    “公子怎麼這樣客氣。”阿書扶婁影在輪椅上坐定,“當年,阿清與祖父祖母均得了時疫,若不是公子施以援手,阿清現在哪裡還有命在。阿書感念公子恩德,這條命都是公子的,公子想要,可隨時拿去。”

    “去去去,我要你的命作甚。”池小池道,“嘮嘮叨叨的,年紀不大,活像個小老頭。”

    小老頭阿書有點羞赧地一笑,露出兩個酒窩,旋即掩門而去。

    門扉合上,李鄴書在門前呵手踱了兩圈,似是下了什麼決心,轉身向院外走去,低聲對守在院外的兩僕吩咐一番,回了自己的小屋。

    時家善待下人,凡是內院之僕,大多有獨屋居住。

    他換上一身偏厚的外裳,匆匆打扮妥當後,又打開床下箱篋,取了一隻木盒,打開看看,裡面盡是一沓沓的銀票,看起來數目不菲。

    他用一把小鎖鎖住盒子,行到門口,又駐足片刻,折返回來,從箱中又取出另一個小盒子,連看也沒來得及看,伏在一側桌案上,就著硯中殘墨寫了幾行遒勁漂亮的字,將紙疊了三疊,塞到小盒子裡,一併鎖好,又拿了將軍府的腰牌,去向了將軍府後門。

    守後門的黃叔打著哈欠為他開門:“阿書,去哪裡?”

    李鄴書低著頭,抱著一大一小兩隻木盒,怕冷似的跺了兩下腳:“公子叫我去辦件事。”

    李鄴書是少將軍親信,為人又忠厚乖巧,黃叔不疑有他,便放了他出門去,還不忘提醒:“宵禁,別忘了帶腰牌。我給你留著門,你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