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99 章

    話聲停住。

    那小毛線掛件被沈而銨扔進了垃圾簍,他開始喝粥。

    茭白的眉心蹙了一下。渣攻跟賤受一樣,都只是產狗血的工具,他喝狗血喝得爽,卻不代表喜歡在生活中遇上他們。

    茭白看沈而銨的頭像。蟶山還在下雪,山頭一片冷白。

    這讓茭白稍微鬆口氣,下的還是雪就好。哪天如果是血雨,或者黑冰雹,大刀子,那他媽就嚇人了。

    .

    茭白掃掃列表上的六個好友。禮珏跟章枕,沈而銨都卡在50的關卡,只等機緣。

    剩下的就是,鬱嶺,岑景末,戚以潦。

    前面兩位是捆綁的,對付鬱嶺就行。後一個就……

    有鬼。

    絕對有,戚以潦對他的興趣度,和活躍度嚴重不匹配。

    茭白想起來就生氣,想挖個坑把小鑰匙埋起來,讓戚以潦在籠子裡撞得頭破血流。

    “你住在這,胖了。”沈而銨放下空碗,低聲說。

    茭白:“……”

    這就不用說了吧,你哥我不是不知道。

    “這裡,你喜歡。”沈而銨對他笑,很淺很模糊。

    “住習慣了。”茭白聳肩。

    沈而銨桌子底下的腿很疼,雙手也疼,他坐不住,背上都是冷汗,眼前也有些發黑:“別再,回,南城了,那裡,對你,不好。”

    茭白看出沈而銨在忍,他趕緊把人從椅子上撈起來:“我帶你去躺著吧。”

    沈而銨的唇發白:“茭白,我昨晚差一點,”

    “我知道你的感受,我有過類似的經歷。”茭白扶著他。

    沈而銨的瞳孔縮了縮。

    “放鬆,我還沒說完呢。” 茭白帶上沈而銨,一步步往距離飯廳最近的一間客房走,“我也挺過來了,不過我是泡了很長時間的冷水,藥量也沒你那麼大。”

    茭白表揚道:“你很了不起。”這是真話,沈而銨內心的光如果被欲|望一爪拍碎,那他趕過去的時候,就是進行時。

    “可我還是……”沈而銨的手握成拳頭,血從紗布裡滲出來,他病白的面部一閃而過扭曲的

    “這說明你是一個正常人,擁有健康的功能。“茭白剛說完,眼前就出現老變態的籠中雀,他的眼角一抽。

    “忘了吧。”茭白說,“你越當回事,就越是個事。”“好比你走路踩到了屎,你把鞋洗了或者扔了,還覺得腳上有屎,生活裡都是屎味,這就沒必要了。”茭白話糙理不糙。

    沈而銨靜默了會,問:“那個人,你的鄰居,我能報復嗎?”

    茭白被問住了。

    “再等等吧。”茭白說。等我讓他進組。

    其實最好別報復。

    我怕你又被屎糊上。

    對付屎,最好的半法,就是離它遠遠的。

    但茭白不能在這時候說。沈而銨需要的不是這個。

    “我不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就想,讓褚家,保護不了,他。”沈而銨沒問茭白,為什麼要他等等,只說,“他對我,下藥,我最終沒有,碰他,這件事可以,算了。但他不該在我母親的……”

    沈而銨頓了頓,睫毛輕動:“這是我不能原諒的事。”

    後半句沈而銨沒有結巴。

    他用盡全力拽住不說話的茭白,滲著血絲的眼眸望過來。

    那是一個就要做壞事的孩子的不安,他很怕他的朋友覺得他壞,不要他了。

    所以他想看看朋友的眼睛,看看那裡面還有沒有他。

    茭白“嗯”了聲:“我明白。”

    沈而銨笑了。

    朋友是理解他的,真好。

    .

    沈而銨在蘭墨府住了兩天,期間戚以潦和他見過面,詢問過他的情況,還說有什麼需求就告訴茭白,不需要拘謹。

    戚以潦的長輩姿態是無可挑剔的,沒得說。

    沈而銨第三天就跟茭白告別,他說有事要做。

    茭白擔心他要搞褚家。

    這很冒險。楮東汕和沈寄還是老友,沈寄和沈家都不是沈而銨的靠山。

    沈而銨似乎知道茭白所想,他解釋不是報復禮珏,是給他母親遷墳。那裡髒了。

    茭白對著沈而銨叮囑了一番,讓他務必注意四肢的傷,遷墳的事交給身邊人,自己別逞強,有事電話聯繫。

    將沈而銨送走後,茭白就去了地下二樓。

    戚以潦書房的那張桌子換了新的,他的意思是,以後“剋制”二字兩人一起刻。

    書房置辦了一面放滿醫學書籍的書架,從書到木架都是全新的。

    而且,書房對面還搞了個很大的實驗室,設備器材齊全,小白鼠養了一大窩,人體骨架骷髏頭等擺了一排。那是茭白上了大學做實驗用的。

    以上的所有,就是畢業禮物。

    茭白推開書房的門進去,戚以潦在裡面閉目養神。

    老變態又不知道遇到了什麼糟心事,需要來這裡調整情緒。

    .

    茭白沒往戚以潦那去,他從書架上找了本自己勉強能看懂的醫學書籍,反著坐在椅子上看了起來。

    戚以潦也沒起身。

    書房裡瀰漫著一種難言的和諧。

    兩人都有各自的領域,互不干擾,卻又呼吸著同一片空氣。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響起敲門聲,柳姨送了水果過來。

    茭白去開門:“進來啊。”

    柳姨站在門口沒有動腳步,她將果盤遞給茭白,等他接住就往後退了好幾步,溫婉的臉上表情有點不好看。

    茭白想到一種可能,這二樓的書房,柳姨都不能進去?那豈不是說,蘭墨府除了戚以潦,就是他能出入?

    這麼大的特權……

    他快速瞥戚以潦的活躍度,還他媽是20左右?!!!

    茭白端著一盤桃子回書房,把門摔得哐鐺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