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84 章

    這稱呼把章枕給叫懵了,他差一點把一袋南瓜子撒掉。

    章枕看了眼趴在床上,被按摩師一通按捏的茭白,腳步一拐就離開了房間:“陳一銘,你打什麼主意?”

    陳一銘說:“你現在能不能送茭白來沈氏?”

    章枕:“……”他正在猶豫要不要讓茭白用手機,煩著呢,怎麼陳一銘還給他添亂。

    “聽著,我不管你想幹嘛,我三哥給了我命令,要我看著他。”章枕正色,“那他就不可能離開蘭墨府,不論是他自己要跑,還是誰送走,又或者誰來接,通通不行。”

    電話裡的嘟嘟聲聽在陳一銘耳朵裡,就跟戰鼓似的,戰場在頂樓。他沒靠近都心慌。

    章枕想得倒是好,這件事太嚴重,他三哥交代的任務,他是完不成的。

    西城那邊,章枕回房的時候,按摩師已經完事撤了。

    茭白舒舒服服地躺著,章枕糾結完了把手機給他:“拿去。”

    不理會茭白帶笑的眼神,章枕嚴肅著臉:“不準在我手機上下栽亂七八糟的軟件,也不準……”

    一隻手伸了過來,抓住他手機的同時,指尖碰到了他,有一點潮溼。

    章枕猛地縮回手:“我警告你,老實一點。”

    “你三哥走後,你就時不時地說上一次。”茭白拿著章枕的手機,觸手有點燙,這兄弟也不知道攥著猶豫了多久,“我一個病患,跑都跑不起來,蘭墨府在深山老林,四周這麼偏僻,還有你們一堆人看著,搞不明白你幹嘛這麼防我。”

    章枕啞然。

    “我想登一下微信,你把你的退出來,”茭白把手機還給他,“行不?”

    章枕的眉心打結,怎麼這麼麻煩?

    茭白笑:“拜託。”

    章枕嘴一抿,拿回手機操作完說:“讓你用手機的事,我會跟我三哥提。”

    潛臺詞是,不論你在蘭墨府做了什麼,我都會跟我三哥彙報。我是我三哥的人,絕不會被你收買。你最好打消那個天真的想法。

    茭白揮了下手:“我要登微信了。”

    章枕把頭轉到了一邊,他對別人的**不感興趣。

    但警告還是要說的。

    “別在微信上耍花樣。”章枕往嘴裡丟了一顆南瓜子,又準又隨意,“那是很愚蠢的行為。”

    頭像上的鮮豔色塊都像是變成了無數個喇叭,在那叭叭叭。茭白邊登錄賬號邊嘀咕:“知道了,你真嗦。”

    章枕:“……”

    他黑了臉:“我只給你兩分鐘時間。”

    “夠了。”茭白在看到安全驗證的提醒後,沒多想地選擇了好友輔助驗證,沈而銨那邊很快就配合了他。

    茭白登上微信,發現他幾個好友的頭像上面都有個紅色小圈,裡面標著很多條信息的數字。

    梁二貨竟然比沈而銨還多。

    時間有限,茭白沒有心思管其他人,他只戳了章枕的頭像點進去,從下往上拉聊天記錄。

    茭白拉完記錄,給章枕發了一條信息就進設置中的 “賬號與安全”那一欄,清理掉留下的痕跡,之後他退出微信。

    外面傳來轟隆聲響。

    很大的雷砸在蘭墨府的上空。

    變天了。

    .

    沈氏

    被趕出辦公室的沈而銨坐在樓道里,他握著手機發愣,茭白沒有回他。

    沈而銨把手機放懷裡,他從校服口袋模出一張對摺的彩紙,沿著兩邊的角往裡折。

    一張紙被折得皺皺巴巴,什麼圖形都沒折出來,沈而銨的手指收攏,用力捏緊彩紙,他做了個深呼吸,撈起手機聯繫一個號碼,發過去一句信息。

    -幫我查一下這個賬號剛才登錄的地址。

    沈而銨彎下來,額頭抵著機殼,他啃了幾次微涼的唇角,又發過去一句。

    -我想知道陳一銘今晚都派人查了什麼東西。

    沈而銨刪除記錄,安靜地坐著。

    另一邊,齊子摯蹲在地上看資料,他蹲了有好幾分鐘,遲遲都沒起來。

    手腳僵硬,面色緊繃。

    齊子摯捏著資料的手發白:“沈董,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沈寄深坐在皮椅裡,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槍,他已經過了最憤怒的階段,現在就在想怎麼出這口氣:“幾個月前的那起車禍,我要是運氣不好,現在已經在地底躺著了。”

    齊子摯說不出話來。

    剛才那句話,他不過是存著僥倖的心理下意識說的,這份資料的真實性沒有疑點。

    齊子摯的眉頭一點點地皺了起來,越來越皺,像是突然有一座雪山壓在了他的頭頂,又冷又重,這壓力跟多大的項目都沒關係,它來自他的私事,家族,他的小弟。

    齊子摯即將三十而立,他很早就接管了家族企業,被貼上年輕有為的標籤,事業上的發展一直都很可觀。

    這是他第一次面對自己的失敗,來得猝不及防。

    身為一個兄長,齊子摯太縱容小弟,除了勸他別一心想進沈家,其他的都是要什麼給什麼,這才導致他鑄成今天的大錯。

    這資料上的內容讓齊子摯感覺就是一個故事,只不過名字和他小弟相同。

    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小弟竟然和那個曾經住在沁心園的年輕人合謀,算計沈家。

    僱逃逸多年的罪犯開車撞沈氏家主,綁架大師的妻兒,威脅他在運勢上造假,欺騙老太太。

    這一樁樁,都令齊子摯太陽穴脹痛。

    齊子摯慢慢站起來:“沈董,我小弟還沒找到,等他來了,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但是,”

    齊子摯在商界打拼多年,雖然手段跟成就都不如沈寄,卻也是能獨擋一面的人物,他的心底再暴|亂,面上都是沉著的:“我們是不是應該提一下,所有事的主謀?”

    沈寄玩槍的動作停了停。

    “我小弟有幾斤幾兩,我很清楚。”齊子摯道,“這樣嚴絲合縫的計劃,我小弟想不出來,他身邊也沒有那種能人。”

    “另外,我實話跟您說,兩年前,我小弟就要我威脅大師,讓他在茭白的命理上造假,好讓你們將其趕出沁心園,威逼利誘都用過了,他不肯配合,我們只好作罷。”

    “那時候我小弟也瞞著我去找大師的弱點,花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找到。”齊子摯看著已經放下槍的沈寄,言有所指,“所以,大師妻兒的地址,不會是他自己查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