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家三少 作品

第446章 她又,活下來了!

    “好!”年修先應承下來,“那您不要睡著了,奴才幫你包紮傷口,與您說說話,爺,要撐著,撐著啊!”

    蘇幕呼吸微弱,艱難的扯了一下唇角,笑得比哭還難看,“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

    “爺?”蘇幕不開口還好,她這一開口,年修哭得那叫一個上氣不接下氣。

    蘇幕幽幽的嘆了口氣,已然虛弱得說不出來,別看年修平素跟著她,一副沉穩老成的樣子,可說到底,也只是個十七八的少年郎,這骨子裡還是個孩子。

    好在,年修哭歸哭,手上的動作半點都沒耽擱。

    上藥、包紮,一氣呵成。

    年修抹著淚,瞧著蘇幕幽幽的望著帳門,當下解釋,“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衝進了督主的帳子,還要行刺您?”

    蘇幕是傷重,可她始終保持著腦子清醒,是以這會還算比較清靈,試問這天底下,誰敢擅闖欒勝的帳子?誰敢跟欒勝動手?

    除了尚遠那老賊,剩下的也就沒幾個人了!

    眼下顧震已死,那些老臣老將……

    蘇幕無力的眨著羽睫,心裡隱約猜到了些許。

    如果說,還有誰敢如此大膽,敢在欒勝頭上動土,且不懼欒勝的手段……蘇幕倒是真的見識過這人,比如齊侯府的那位。

    沈丘的夫人,沈東湛的母親。

    沐飛花!

    “爺!”外頭的人快速端著一碗米粥進來,“趁著外頭亂糟糟的,您趕緊吃點喝點,奴才給您去煎藥。”

    出門在外,免不得傷痛,好在跟著蘇幕的奴才,都是慣了的,隨行都帶著藥,若是有個頭疼腦熱,或者是刀槍劍戟所傷,能及時救治。

    這也是蘇幕出行,慣有的規矩,底下人都知道這些。

    “快去!”年修趕緊接過了粥碗,努力的將蘇幕攙坐起來,“爺,先不管那些,吃點喝點才有氣力熬下去。”

    他們這些人,就像是路邊的野草花,只要逢著機會,就會拼命的、努力的讓自己活下去,哪怕是苟延殘喘,也好過死無全屍。

    這道理,還是蘇幕教年修的。

    只是米粥一入口,蘇幕陡然別開頭,連粥帶血,吐了個乾淨。

    “爺?”年修慌忙擱下手中的粥碗。

    蘇幕搖搖頭,“再、再來!”

    “爺?”年修只覺得心疼,但外頭的打鬥聲很快就會停歇,由不得他遲疑。

    兩口米粥,也許就能讓蘇幕活下去。

    多少次,從死亡的邊緣掙扎回來,哪一次不是這樣的?蘇幕早已習慣,在別人看來不可能的事情,在她身上都只是為了活下去而拼的命……

    蘇幕滿嘴都是腥甜滋味,喝了小半碗米粥,便是真的喝不下了。

    湯藥早前就溫著,這會熱一熱正好。

    吃了點米粥,喝了藥,蘇幕便覺得自己可以活下去了,哪怕渾身劇痛,如同拆骨剝皮一般,但是為了活下去,她願意忍受這樣的痛苦。

    這麼些年,不都是靠著這一口氣,活到現在嗎?

    外頭。

    沐飛花是真的一點都沒跟欒勝客氣,招招致命,一點都沒留情面,對付欒勝這樣的高手,若是她有片刻的遲疑,只怕這老王八蛋早就一掌拍碎她的天靈蓋了!

    “到底是什麼人?”欒勝怒喝。

    沐飛花掐著嗓音冷笑,“要你命的人!”

    “那就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欒勝還真是鮮少遇見這樣的勁敵,真是片刻都不敢大意,尤其是聽得這聲音竟是個女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沐飛花要贏過欒勝,確實也沒那麼容易,但是打個平手還是可行的。

    尤其是這會,沐飛花憋著一口氣呢!

    “老王八蛋!”沐飛花可不是吃素的,欒勝功夫陰毒,她若是正面剛,不一定能沾到便宜,所以得用點旁門左道,比如說……

    突然間,袖中白煙噴出。

    欒勝駭然後退,卻還是慢了一步,當下拂袖擋去,手背上驟然一痛,待他反手推出一掌,對方早已縱身躍起,穩穩的飛出了數丈遠。

    “老王八蛋,你自己玩去吧!”沐飛花挾起秋娘,當下竄進了林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欒勝眥目欲裂,睨著手背上的劍痕,“軟劍?”

    蕃子當即去追。

    “不用追了!”欒勝拂袖,冷眼睨著被劈碎的囚籠,抬步朝著一旁的帳子走去,“在外候著!”

    蕃子面面相覷,老老實實的退守在外頭。

    欒勝進了帳子的時候,蘇幕正一口血吐在杯盞裡。

    她連喝口水都覺得困難,可見其傷之重,若是再折騰兩下,估計東廠的千戶大人,應該要換個人來做了。

    年修的心思都在蘇幕身上,趕緊把杯盞擱在了一旁的床頭凳上,“爺?”

    “義父!”蘇幕吃力的開口。

    與其說是在喚人,倒不如說……她實在提醒年修小心,畢竟這般偷摸著把她救到這兒來,已然違背了欒勝的意思。

    年修撲通跪地,說不害怕是假的。

    試問,整個東廠的奴才,哪個不怕欒勝?

    “督主恕罪!”年修伏跪在地,未敢抬頭。

    欒勝的手背上,鮮血直流,進來的時候想過很多種可能,甚至於想到是蘇幕裡通外敵,可看到蘇幕伏在床邊,已然只剩下一口氣的樣子,心裡又微微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