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家三少 作品

第434章 阿姐

    蘇幕也不管他們,兀自與年修吃著面。

    夜風呼呼的吹著,街面上行人不少,只是各走各的,誰又會留心誰呢?

    “爺,蘇千戶很不高興。”周南低著頭,扒拉著碗裡的面。

    沈東湛橫了他一眼,“我不瞎!”

    周南撇撇嘴,想來也是,蘇千戶什麼事兒都幹過,唯獨沒做過收拾情敵的事兒吧?轉念一想,不對,也不是情敵,這顧芸兒算哪門子的情敵,充其量就是枝頭的爛桃花,還沒來得及盛開就被蘇千戶給掐了。

    “爺,這後面的尾巴,有點討厭。”周南眉心微凝。

    沈東湛這才回過神來,捻著筷子撥弄著碗裡的面,“她都沒說處置,你急什麼?”

    保不齊,留著有用。

    如此,周南便也不在多言,大口大口的吃著面。

    只是他這碗麵都快見底了,也沒見著自家爺吃一口,光拿著筷子撥弄麵條,一動不動的瞧著不遠處的蘇幕。

    周南皺了皺眉,“爺,別浪費?”

    沈東湛:“……”

    “我吃。”周南默默的將空碗挪開,端起沈東湛的那碗麵,吃得那叫一個歡實。

    沈東湛扶額,“你晚上沒吃飯?”

    “攢著!”周南回答。

    沈東湛:“……”

    那邊,蘇幕已經吃完了面,年修放下了銀子。

    二人快速離開,瞧著方向,應該是回館驛去。

    沈東湛側過臉,以眼角餘光睨了一眼身後的動靜,坐在原位沒有動彈,他們二人暫時不能跟著去,必須與蘇幕保持一定的距離。

    蘇幕倒也沒有再四處逛,直接回了館驛。

    畢竟,沈東湛很快就會回來,他們還得商量明日之事。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左右,蘇幕已然沐浴更衣完畢,沈東湛才跳牆進來。

    見狀,年修趕緊退出了房間。

    “去溜達了一圈?”蘇幕攏了攏衣襟,盤膝坐在窗口位置。

    沈東湛點點頭,合上房門和窗戶,這才疾步走到她跟前,撩了袖子坐在了她對面位置,學著她這般盤膝而坐,“這幫人倒也狡猾,居然沒有回到老巢,而是一直在城內兜圈子,三三兩兩的住在各家客棧裡。”

    也就是說,這些人在城內只有落腳點,而沒有老巢。

    “唯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在城外,另一種來的時候就已經計劃好了,無需窩在一起再行商量。”蘇幕倒了兩杯水,往他跟前擱了一杯,“還有什麼發現嗎?”

    沈東湛搖搖頭,“接下來的事情,就得等明日了!”

    “明日!”蘇幕幽然吐出一口氣,“這幫混賬東西,真是陰魂不散,走哪兒都跟著,奈何始終找不到他們的老巢,沒辦法把他們一鍋端了!”

    沈東湛點點頭,“唯一慶幸的是,他們暫時沒給咱們下毒,也免了咱們的手忙腳亂。”

    “是沒給咱們下毒,倒是抽了空,利用顧憐兒對顧家動手。”蘇幕揉著眉心,“鬧得顧家,雞飛狗跳,自個還在背後躲清閒,什麼事兒都沒有,倒也真是厲害!”

    沈東湛輕哼,“一個在明,一個在暗,連顧伯父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雍王身上,全然沒想到這城外還藏著一個馬蜂窩。”

    “大意了。”蘇幕說這話,其實也不準確。

    確切的說,不是顧震大意了,而是顧震彼時瀕死,所以想不了那麼多。

    “明日,估計會很熱鬧!”沈東湛眯起危險的眸子,“沒能拿到白玉龍戒,他們肯定不會死心,如今顧家的家主成了顧西辭,那麼只要抓住顧西辭,又或者殺了顧西辭,換個人掌控顧家。”

    如此一來,白玉龍戒就會落在別人的手裡。

    “我倒要看看,誰敢在我東廠的頭上動土!”蘇幕輕哼。

    驀地,蘇幕的眉心跳了跳。

    手背上,有一隻不安分的手,正在肆意的摩挲著,再抬頭,是某人眉眼含笑的神色,且看他這雙有人的鳳眸中。

    曾經的清明矜貴,此刻盛放著桃花朵朵,恨不能將她拆骨入腹。

    蘇幕快速撤了手,“你剋制點!”

    “這不是殷都,這是南都。”沈東湛直勾勾的盯著她,音色蠱惑,那神色真真能勾人,燭光裡宛若攝人的妖。

    蘇幕深吸一口氣,抿唇不語。

    “沈夫人?”沈東湛磁音繞耳,“沈夫人?”

    蘇幕白了他一眼,“你閉嘴!成日就想著那些事,能不能想點正經事?”

    “牛要下地,總歸也得餵飽吧?”沈東湛幽幽的嘆氣,“這空著肚子還要耕地,可不太地道,蘇千戶以為呢?”

    蘇幕別開頭,“我記得當初,還有人在背後,喊我一聲閹狗、閹賊不是?”

    “誰?”沈東湛煞有其事的問,“哪個沒心肝的,敢這樣說?”

    蘇幕忽然伸手,修長如玉的指尖輕輕挑起他的下顎,“便是……這個沒心肝的!沈東湛,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咱是不是得算算賬,我這廂可不喜歡一直吃虧。”

    “沈夫人要如何算賬?”沈東湛冷不丁別開頭,含住她微涼的指尖,“以身相償,可好?”

    蘇幕眉心緊皺,“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當初的沈指揮使,清冷孤傲,誰都不曾放在眼裡,那叫一個高不可攀,目中無人。”

    “你都說了,那時候是目中無人,而現在我眼裡有人……心上人!”他含情脈脈的望她,“心唯有一顆,只在胸腔裡,我想要一直看著,可不得低頭嗎?”

    對自己這顆心低頭,自己與自己和解,自己對自己認輸,沒什麼可丟人的,橫豎都是自己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