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家三少 作品

第426章 要回這一條命,不行嗎?

    誠然,是一雙靴子。

    “不是說,腳印有問題嗎?”顧西辭瞧一眼靴子,“我思來想去,身子已經這樣,自然沒辦法改變,唯一能改變的,便是外在。”

    所謂外在,便是衣著、裝飾,又或者別的添加。

    腳印腳印,問題在腳。

    既然腳沒事,那就印有問題。

    印是靴子留下的痕跡,再往上走,可不就是靴子有問題嗎?

    蘇幕皺著眉心近前,瞧著被放在迴廊欄杆處的靴子,若不細看,這靴子外在跟尋常的靴子沒什麼兩樣,但若是仔細檢查,會發現其中玄妙。

    “爺,這靴子有一隻的內墊,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比之另一隻較厚實。”年修回答。

    蘇幕點點頭,轉頭望著顧西辭,“你猜對了!”

    “走吧!”顧西辭攏了攏衣襟,緩步朝前走去。

    臥房。

    顧南玉躺在那裡一動不動,這畢竟是家醜,除了沈東湛和蘇幕,顧西辭只允了劉徽進門,免得這一場鬧劇,連個見證的人都沒有。

    “別裝了!”顧西辭緩步行至床前。

    蘇幕和沈東湛對視一眼,老老實實的坐在邊上,看戲就得有看戲的本分,不吭聲不發意見,多看多聽少說話。

    沈東湛默默的倒了兩杯水,就跟進了茶館似的,權當他們是在說書!

    “二公子還想裝到什麼時候?”劉徽站在床前,“大夫說,你早就醒了,這會外頭那麼大的動靜,還躺著一動不動,打量著蒙誰呢?”

    顧西辭深吸一口氣,“若是二哥不願起來,那我就請大夫過來,讓大夫親自給你號號脈。”

    音落,顧南玉睜開眼,一如既往的戰戰兢兢,快速裹起了被褥,脊背緊貼在床壁上,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如同受驚的刺蝟一般,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頭。

    若是換做以前,不只是劉徽,連顧西辭都覺得,顧南玉很是可憐。

    打小就身子殘疾,走哪都備嘗冷眼,人前人後何其小心翼翼,膽怯得比老鼠還不如,日常把自己藏起來。

    這樣一個膽小畏縮的年輕人,任誰都不會把他,跟殺人兇手聯繫在一起。

    畢竟,所有人……乃至於府中的奴才,都瞧不上他這樣的!

    “顧南玉。”顧西辭開口,“戲演夠了嗎?”

    顧南玉裹著被褥,渾身顫抖的窩在床角,甚至於不敢抬眸望著眼前眾人,彷彿害怕到了極點,讓人不忍苛責。

    “娘?娘在哪?”顧南玉音色顫抖,“我娘呢?我要見我娘,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蘇幕裹了裹後槽牙,真想衝上去,把他的皮面撕下來。

    “你會見到她的。”顧西辭徐徐坐在了床邊上。

    劉徽心頭一緊,也不敢離得太遠,寸步不離的站在顧西辭的身邊,要知道這顧南玉如果真的是兇手,那麼……他既然能殺顧憐兒,便也能動手殺了顧西辭。

    顧家再也經不起折騰了,若是顧西辭有什麼好歹,還不得要了老爺子的命?

    “你們想幹什麼?”顧南玉驚恐的望著他們,“我、我……害怕!”

    顧西辭慢條斯理的捋著袖口褶子,“想清楚了再回答,你的戲碼已經被戳穿了!雲峰,進來!”

    音落,雲峰提溜著那雙靴子進門。

    靴子被丟在地上,“啪”的一聲響,驚起了地上些許灰塵。

    顧西辭瞧得很清楚,顧南玉明顯愣怔了一下。

    “想清楚了嗎?”顧西辭問。

    顧南玉斂了神色,依舊那副恐懼慌亂的樣子,將受害者的模樣,展現得淋漓盡致,“想什麼?顧憐兒不是我放走的,我、我只是……我……”

    “人是你放走的,刀刃在哪,需要我搜嗎?”顧西辭幽幽的望著他,“繩子都是被刀子割斷的,你別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糊弄。”

    顧南玉紅著眼,低低的抽泣著,“我只是看她可憐,我、我沒想傷人,所以、所以就放了她,誰知道她反過頭來就打我,我也不知道她會這麼心狠,我、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們幫我求求爹,讓他不要把我趕出去!”

    說到這兒,顧南玉竟是哭得跟孩子似的,又是眼淚又是鼻涕,“離開了將,軍,府,我便是一條活路都沒有了,求求你們……不要讓爹,把我趕出去!”

    顧南玉忽然跪在那裡,砰砰砰的衝著顧西辭磕頭。

    瞧著這一幕,蘇幕端起杯盞,冷不丁將杯中水一飲而盡。最煩的就是這樣哭哭啼啼的戲碼,若是在東廠,她有的是法子,讓顧南玉哭都哭不出來! 別說是蘇幕,饒是劉徽都瞧不下去了。

    不知道實情還好,如今都已經猜到了真相,眼見著顧南玉還在裝模作樣,劉徽心裡就跟貓爪子撓一般,氣不打一處來。

    “顧憐兒被抓之後,說了一些秘密,你想知道是什麼嗎?”顧西辭也不惱,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坐在邊上,眉眼溫和的瞧著他。

    顧南玉不吭聲,滿臉的迷茫與驚恐之色,彷彿在聽天方夜譚一般。

    “你傾慕她。”顧西辭笑靨溫和,“她其實都知道。”

    顧南玉裹緊了身上的被褥,如同鴕鳥一般將自己藏得嚴嚴實實。

    “後院的那個洞,其實是你留下的,府裡的人經常能在這附近見著你,儘管你總是躲躲藏藏,見人就跑,可他們見過你,卻是事實。”顧西辭瞧了一眼地上的靴子,“那枚簪子,是顧憐兒最喜歡的,尾端是雕工精緻的蓮花,花瓣片片薄如蟬翼,可見雕工了得!”

    說實話,劉徽也不明白,顧西辭為什麼忽然提及那枚簪子,還這般贊那簪子的雕工?現在要做的,不應該是先讓顧南玉認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