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家三少 作品

第107章 兩個幼稚靈

    蘇幕是真的想笑,尤其是見著沈東湛“想殺了她,又幹不掉她”的樣子,那種滋味可比一刀兩斷舒坦多了。

    所謂殺人誅心,多半就是這個意思。

    旁人不知,只當蘇幕是高興過頭,畢竟這笑容是真的,真的高興。

    可沈東湛呢?

    瞧著那一張張笑臉,真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轉身就想走。

    “欸!”蘇幕快速扣住他的手腕。

    沈東湛回眸,狠狠瞪著她,咬著牙低問,“你的目的達到了,還想怎樣?”

    “還沒成親,這麼急著洞房?”蘇幕瞧一眼不遠處走來的眾人,笑盈盈的扯了嗓門,“不妨事,累也就是今夜罷了,回頭我會好好補你一場盛世大婚,別生氣呀!”

    別生氣?

    沈東湛氣得差點原地去世,還別生氣呢?

    這像什麼話?

    他堂堂齊侯府世子,錦衣衛都指揮使,居然受這閹狗的大辱,若是傳出去,他還有何面目立足朝堂?立足殷都?

    蘇幕握著他的手腕,“周南的命,不要了?”

    語罷,她牽著他進了大堂,“不好意思,害羞了點,早前千里追著我的那股子勁兒,不知丟在了何處?無妨,我就是喜歡他這般害羞的樣子,萬望諸位莫要見笑。”

    耿虎打了個寒顫,雖說這兩個少年郎委實貌美,若是一男一女,那絕對是天作之合,可這兩個男人湊一塊,總讓人覺得有點渾身不自在。

    可咱也不是人家爹媽,管不了那麼多,現如今他們你情我願的,咱們給的也就是一聲祝福而已!

    “甚好甚好!”耿虎忙道,“快坐!”

    等著野菜和肉上了席,底下人抬著一缸水酒上來,這場席子便算是徹底鋪開了。

    “仔細看著。”蘇幕以腹語為訊,“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沈東湛眉心微蹙,回之以腹語,“你到底想幹什麼?”

    抿一口茶,蘇幕死死盯著門口。

    須臾,有人喊了聲,“金大夫來了。”

    德高望重的金大夫,終於出現在了蘇幕的視線裡。

    年修心下一緊,彎腰低聲解釋,“之前問過了些許,說是這位金大夫當初救了寨子裡不少的人性命,是以耿老大對他很是敬重,那幾次官軍上山,也都是靠著金大夫的妙計才能躲過劫數。”

    這麼一聽,沈東湛總算來了興致,暫時壓住了內心的憤怒。

    然則……

    蘇幕失望了。

    眼前的金大夫瞧著甚是年輕,瞧著最多三十出頭的樣子,雖然長相平平,但是舉手投足間,甚是謙和。

    若他是個耄耋老人,或者白髮蒼蒼,蘇幕尚且能斷一斷,他可能是易容,但是現在,顯然是不太現實了。

    尤其是看到他那雙手,無皺紋,亦不顯粗糙,而且這人說話的口音與耿虎等人相似,也就是說他就是永慰縣的人,喬裝易容也不可能這般仔細。

    沈東湛轉頭看過來,正好能看到蘇幕面上一掠而過的失望,連帶著消失的,還有唇角那抹微揚的弧度。

    所以,這不是她要找的人?

    不過金大夫的出現,對沈東湛而言,是件好事,至少他知道在這山寨中,還有這麼個人,在為山匪出謀劃策。

    金大夫?

    讀書人,果真不一樣。

    耿虎做了介紹之後,蘇幕含笑望著金大夫,“耿大哥說,您醫術高明,曾經有恩于山寨,慕某人敬服。”

    “我進來的時候就聽大家說,慕大俠武藝高強,箭無虛發,沒想到你這般年輕,真是了不得!”金大夫笑著誇讚。

    蘇幕拱手,“閣下謬讚,愧不敢當。”

    “年少有為,後生可畏。”金大夫笑了笑。

    蘇幕可以肯定,這不是她要找的舒懷遠,更不是舒雲的父親。

    那麼,自己是白跑一趟了?畢竟,成親這麼大的事,耿虎也不可能把人藏著掖著,除非是階下囚,否則定然會請出來共歡。

    罷了!

    蘇幕心頭長嘆。

    年修也有些失望,原以為真的找到了,沒想到空歡喜一場。

    可這戲,還是得演下去。

    只是,之前的期待不再,氛圍便有些尷尬了。

    “爺?”年修低語,“要不咱……”

    蘇幕起身,瞧著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沈東湛,“沒聽見人家喊禮了嗎?”

    “你別鬧。”沈東湛悶了一口酒,“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他這輩子還沒想過要成親,誰知卻被人逼著成親,完事……對方還是個閹狗,甚至於更過分的,是要在這山寨裡,當著山匪的面行成親大禮。

    簡直是,豈有此理!

    蘇幕拽著行至堂中央,一旁喊禮的男子,並滿堂眾人,皆譁然大笑。

    別人成親,那是拜堂。

    他沈東湛成親,就跟拜把子沒區別。

    不過,沈東湛寧願是拜把子,也好過跟一介閹人成親,好在周圍都是不相識、不相干的人,否則真的要貽笑大方了。

    拜了堂,接下來便是入洞房。

    年修有些愣愣的,沒想到咱們當閹人的,還能有這風光的一日,儘管這婚事弄得不倫不類的,但好歹也是按照禮數來的,半點都沒有落下。

    直到房門合上,沈東湛瞧著桌案上燃得只剩下小半截的紅燭,神志稍稍清醒了些許。轉頭望著,坐在燭光裡的蘇幕,沈東湛只覺得腦仁疼。

    瞧著某人扶額的樣子,蘇幕滿臉嘲諷,“怎麼,你還覺得吃虧了?爺給你擺了這麼一場面,人可都給你湊齊了,面子裡子都有,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沈東湛:“……”

    “何況,旁人要成親生子,你卻是直接省了,如此好事,上哪兒去找?”蘇幕理直氣壯的調侃,“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東湛:“??”

    在沈東湛發懵之時,蘇幕已經起身朝著床榻走去,“老規矩,我睡床,你打地鋪!”

    “什麼時候的規矩,我怎麼不知道?”沈東湛伸手幾欲解開腰帶,然則想了想,又縮了手,原先那身衣裳,還不知被年修擱在了何處,暫時沒有衣裳可以置換,除非蘇幕能給他找身衣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