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甜 作品

第318章 只是太累了

    陸寒時一口鬱氣堵上胸口,忽然想罵髒話。



    他直接關了電腦,不耐煩地揉了揉眉心,冷著聲音對那兩個吵鬧得不行的人說:“出去。”



    邵朗猛地抬起頭,他對陸寒時有情緒時的聲音可太熟悉了,不管此時此刻發生了什麼,他連忙拖著周絨絨站了起來,“好的,我們馬上走。”



    他跟陸寒時也算認識了這麼多年了,從來就沒有見他失控過。



    唯一一次看到他喝醉,是他偷偷瞞成家裡人回國,說是要去找一個人,結果回來之後就失魂落魄拉著他去酒吧買醉。



    就是那一次,他知道了陸寒時這個男人生氣起來有多恐怖,多可怕。



    門被關上,辦公室裡面只剩下他一個人,周圍是無邊的寂靜。



    陸寒時忽然覺得腦海裡面一陣疼痛,他用力地按著眉心,企圖抵擋這天旋地轉的暈眩感。



    這種突如其來的痛感直接匯聚到心臟,他仰著頭閉著眼睛,臉色有些難看。



    這段時間總是這樣沒有來的頭疼。



    他只當自己是太累了。



    北城中心醫院。



    唐初露不管走到哪裡都有那些醫生對她吹彩虹屁,之前對邵寶做的那列手術讓她聲名大噪,一下子就讓她的地位提高了不少。



    可她不太習慣這樣的氛圍,眼看快要到下班時間,直接去了關肅的休息室。



    破天荒的,她竟然發現這人沒在。



    她有些納悶,關肅從來就沒有早退過,這次是怎麼了?



    車上。



    關肅覺得那種煩躁的情緒越來越嚴重,有些不耐煩地按著喇叭,催促著前面的車輛。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蔣寶鸞不來纏著他,應該是值得慶幸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這種不滿是從哪裡來的。



    可能是他從根本上討厭蔣寶鸞這個人,所以不管她做什麼事情,他都不滿。



    哪怕是她不再纏著自己,他也覺得是她在欲擒故縱。



    關肅忽然抵了抵牙,在前方十字路口調轉車頭,又直接往醫院開去。



    唐初露正在看一份病人的病例。



    一個孕婦的胎位不正,很快就要面臨分娩,她和產科醫生商量著是否應該使用帝王切開術。



    她忍不住想到許清嘉,自從莫先生警告了她們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不知道她現在怎樣,肚子裡的孩子好不好,又或者還是已經被莫先生那個渣男拉著去打了胎。



    一想到這件事情,唐初露心裡面就梗著一根刺。



    許清嘉是她這麼多年來第一個放棄的病人,她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可憐的女人。



    跟付醫生商量好孕婦的手術方案之後,她看到已經離開的關肅去而復返,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地朝自己走過來。



    唐初露愣愣地看著他臉色陰沉的樣子,還以為自己是哪裡惹到了他,有些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後腦勺,“關肅,你……”



    “把蔣寶鸞的電話住址給我。”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關肅就直接打斷了她。



    他的語速很快,語氣像平時那樣冷淡,帶著一絲不在意。



    但是唐初露還是能從他的話裡面聽出了一絲急切,雖然壓抑著,還是能聽出來他的煩躁。



    唐初露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了聲,“好的。”



    她的笑讓關肅不太舒服,“我只是有事情要跟她弄清楚。”



    “嗯,我知道。”唐初露拿出手機,把蔣寶鸞的電話地址都發給了他。



    她這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讓關肅更加不舒服。



    他眉頭皺著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好說的。



    於是便只是淡淡地看了唐初露一眼,轉身離開,毫不拖泥帶水。



    唐初露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有些唏噓。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關肅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沉穩,一點都不像他這個年紀的人。



    那個時候她就感覺這個男人天生是要拿手術刀的,他能給病人一種不會出錯的安全感。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情緒有所波動,連走路的頻率都比平時要快一些。



    看來是真的很急了。



    唐初露見他這副樣子,覺得自己有必要跟蔣寶鸞說一聲,“你準備一下,關肅應該是去找你了。”



    她發了條短信過去,那邊久久沒有回消息過來。



    唐初露想著,還是準備給她打個電話,結果蔣寶鸞並沒有接。



    一路上關肅都壓抑著自己的脾氣,從那天晚上過後蔣寶鸞就沒來找過自己,而現在竟然要自己去找她。



    他下意識是排斥的。



    到了蔣寶鸞公寓樓下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有些自嘲地笑了一聲。



    他把車隨便停在一個停車位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但也沒有下車,就這麼坐在車上,隔著遠遠的距離看著這一棟公寓。



    他不抽菸,不喝酒,也不喜歡任何其他發洩的娛樂方式,從小到大都活得無慾無求,因為他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



    他自己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可到現在才發覺有一個發洩的手段多麼重要,因為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躁意都被調動起來,卻無處排解。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生生捱過這一陣子的異常之後,關肅才發覺自己有多衝動。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剛準備將車子開出去,忽然看到公寓樓下的門被人打開,一個穿著家居服和吊帶的女人敷著面膜,提著垃圾走了出來。



    哪怕是隔著那綠綠的面膜,他也一眼就認出來,那個人是蔣寶鸞。



    他還是第一次見她這個樣子,印象中不管每一次見到她,她都是一副女王駕到的強大氣場。



    她偏愛大紅的顏色,攻擊性很強,穿著卻不豔俗,總是一眼就抓住人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