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散人 作品

第117章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看得出,後面的話,他不是在和我鬧著玩,是真心真意的在擔心我,讓我不禁想起他把我從墓裡背出來的事兒,喉嚨上似乎被什麼堵住了樣,非常難受,狠狠給了他個擁抱,說我們哥倆都得長命百歲,這趟出去了千萬小心,萬事做個縮頭烏龜,不丟人,他不想給我收屍,我也不想哪天去黑苗寨子裡幫他斂屍。

    老白把把我推進了屋裡,笑罵道:“滾你媽的,老子不喜歡男人,真是兄弟的話,把那幅畫拿出來大家起觀摩觀摩。”

    我“哐”的下就關上了門,不過等我見到我師父的時候,卻被他嚇了大跳。

    他盤坐在蒲團上,身子佝僂著,黑髮垂落,擋住了半邊臉頰,面如金紙,見了我以後,笑著招了招手,卻立馬咳嗽了起來,縷鮮血順著嘴角就出來了。

    我下意識的就要跑出去喊鷂子哥他們,不知道這是咋的了,回來的時候他還好好的,轉眼就成了這樣。

    “他們都知道我的情況,不用叫人,只不過師父直有傷,在外面卻擔心我們被什麼東西跟著,讓他們瞧出虛弱,對我們下手,只能挺著。”

    我師父叫住了我,拉著我的手,輕笑道:“這都是小傷,你且過來,師父有點事情要和你說。”

    原來他的傷直沒好。

    可為了我爸媽的事兒,他又奔波了好幾天。

    我還想說點什麼,可句話都說不出,眼淚倒是下來了,連自己都嫌棄自己慫,怎麼就哭了呢?

    “師父要閉關了,這次可能要閉關很長很長時間。”

    我師父沉吟下,就從蒲團裡取出了本書,是本很老很老的線裝書,上面用繁體字寫著《清微內丹術》幾個字,他把這本書遞給了我,輕嘆道:“這本書你沒事多看看,但內丹術的法子你不要學,還是要多看看萬葬經,那才是你們禮官的根本,懂嗎?師父閉關的這段時間裡,你每天要跟著你鷂子哥學學拳腳,雖然你過了年歲了,但學學總是好的,日後腥風血雨,藝多不壓身,定要勤快,多學多問,修行上的事兒不要落下了。”

    修行?

    這還是頭回我師父跟我說起這個概念。

    我卻百思不得其解,遲疑了下,便說道:“什麼是修行?就是您跟我說的,醒在夢裡是修行嗎?”

    哪知,我師父聽後卻仰頭大笑起來,直到笑的連連咳嗽才停下,用修長的手指戳了戳我的心窩子,說醒在夢裡,是讓我修這裡,如果哪天我明白了這句話,他就放心讓我自己出去闖蕩了,可他現在說的修行,是修我的本事,正所謂,臺上十分鐘,臺下十年功,降妖除魔哪裡有那麼簡單?沒點本事,究竟是你降妖,還是妖除你?

    我明白了,時大喜,說是跟裡樣,那種飛天遁地的本事嗎?

    我師父又笑了起來,搖了搖頭,便說道:“你可不要好高騖遠,我們修行不是裡的那種本事,但也是實實在在的本事,你現在不過才是胎息初期,先學會走再說跑。”

    我聽得似懂非懂,不過我師父說,多看看這本《清微內丹術》就明白了,我這才點了點頭。

    從我師父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他和我說了很久,但都是些囑咐我要用功的話,別的也沒說什麼。

    這夜,我捧著他給我的那本書,晚上沒睡著,後來才漸漸弄明白,這修行跟玄幻的確實不樣,我師父說的是道家正經百的修行之術。

    所謂胎息,《抱朴子》裡面便說過,得胎息者,能不以口鼻噓吸,如在胞胎之,說白了就是通過意念誘導的種高度柔和的腹式呼吸方法。

    不過,後來這漸漸成了道家修煉層次的種,最初期的就是這胎息,《清微內丹術》裡說了,所謂胎息者,始分陰陽,能通五行,不過是最早懂得吐納日精月華,利用陰陽之力而已。

    我想了想,我也不會用陰陽之力啊,怎麼就胎息了呢?

    後來我才琢磨明白,應該是地靈珠的原因,我如果喚醒天官刃,就會觸動地靈珠,地靈珠則引龍脈的炁,雖然跟胎息說的能用陰陽不太樣,但道理差不多。

    折騰到天色矇矇亮,我才終於有了點睡意,結果鷂子哥卻來敲門了,死活拉起我來,把我拽到後山,遞給我把生鏽的刀,讓我砍樹,說這就是我的修行,砍不斷這顆,不準吃晚飯。

    我都傻眼了,兩天沒閤眼,從老家的深山老林裡頭扎回真武祠,我現在走路都打飄,怎麼砍樹?而且聽說過用斧頭砍樹的,卻沒聽說過用刀砍的,何況這把刀生鏽的都捲刃了,也不知道鷂子哥從哪兒找來的。

    我看著眼前這顆人剛好能抱住的樹,說這不是誠心折騰我麼?而且現在砍樹犯法。

    鷂子哥說,不怕,犯法了他兜著。

    我又說聽說老白點要走,我得送送他,眼看著鷂子哥掄起蒲扇般的大巴掌,我再沒說句話。

    後來,我果真被帶走了,拘留了好幾天,不過出來以後,鷂子哥讓我繼續砍樹……

    最開始的時候,我每天被折騰的腰痠腿疼,總也砍不斷,每天都捱餓,見著床就想睡。

    日子就這麼天天過去了,轉眼已經秋涼,山下開了家棺材鋪子,民房改的,店老闆就是張歆雅,說是山門打開了,為了接事兒才開的這家鋪子,實際上這麼長時間下來,屁事沒個,讓我極端懷疑有關於陰人客棧的事兒我師父是不是說玄乎了,倒是張歆雅每天優哉遊哉,好不瀟灑。